我依在他的懷裡,咬唇道:“臣妾知道,所以臣妾一直不怪皇上。臣妾知道皇上近日因太后一事日夜煩惱,所以特來送上定心丸。”
他歪頭,以為我在開玩笑,捏了捏我的臉道:“你便是朕的開心果,定心丸。這幾日沒見,朕實在忍得辛苦。”
他打橫抱起我向內殿走去,我急忙掙扎著掏出令牌道:“皇上,你看!”
那枚令牌燦然奪目,果然吸引了澹臺謹的視線,他瞧著我,目光復雜,有感激,有欣賞,有驚異,有防備
“你是如何得來的?”澹臺謹問道。
我落地,整了整衣衫,不急不徐地道:“皇上當日曾對臣妾說,讓臣妾做您的耳目,現在局勢危急,臣妾只好擅自做主,不知道此舉是否正確,還望皇上恕罪。==”
他托起我的下巴,深深地吻上我的唇,全身肌肉放鬆,低眉細語:“妤是,你真是朕的解語花,及時雨。”
我終於釋然,總算不負這麼久辛苦所為。
他的乾儀宮,一向不許宮妃留宿,但那一晚,他卻破例留宿了我。
第二日,雪已經住了,天還是陰沉沉的,颳起的風乾冷而瑟瑟。
不過,乾儀宮內卻是溫暖如春。
早上醒來,我瞧著他熟睡的容顏,不由得心生滿滿的柔情,用指一點一點地描畫著他的輪廓。
英挺的劍眉,挺直的鼻子,豐滿的嘴唇,他熟睡的樣子比他醒來時更加英俊。
因為他一旦醒來,便雙眼充滿陰鬱和冷酷,讓人莫敢逼視。
正在恍惚間,他已經醒來,一雙星眸眨也不眨地瞧著我,我不由得大窘,撫面道:“莫非臣妾面上有花?”
他撫著我的臉,輕聲道:“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愛妃色如春曉之花,面如中秋之月,朕不用賞花,只需看愛妃的臉就醉了。可見封你為‘醉妃’是極恰當的。”
我輕輕一笑,赤足下榻,踩在厚而長的毛絨毯中,雙足如蓮,甲點紅玫,紅白相間,煞是可愛。
澹臺謹輕嘆道:“妤是真是朕見過最精緻的女子,也是心底最善良的女子。”
善良嗎?
我微微嘆息,因為很快,他將要面對一個沉重的決擇,而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後導演的。
緩緩地拿起象牙梳,一下一下地梳著油光似水的長髮,再由侍女精心地盤起。
挑了一件煙霞銀底色的柔服曳地長裙,外披一件繡石青碧蘿的錦袍,烏髮並不作別的點綴,梳作飛雲髻,只以銀器作點綴,猶若輕煙密霧一般,風骨自見。
印暗紋的錦緞委拖於地,淡紫色鑲九龍的南越玻璃鼎中,噴著一爐好香。
若不是要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我幾乎要沉醉在這難得的安靜氣氛中。
拿起青羅黛,一筆一筆地畫著眉毛,不是柔軟的新月,而是凌厲的刀峰。
映著蟠龍雕花的青銅鏡面,鏡中的人冷清如蘭,觀之忘俗。
緩緩地浮起一個笑容,轉過頭,嬌語:“夫君,妾身畫眉可合適?”
他眼中有一抹異色浮現,緊握著我的手,怔怔地凝視著,我能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
他道:“妤是,你喚我夫君?”
我惶恐:“臣妾失言。”
他緊緊地擁著我,緊得似乎要把我溶入血液中,用溫柔的語氣道:“妤是,你是第一個喚我夫君的女人,朕覺得這個稱呼,很動聽。”
我伏在他肩上,甜甜地笑了。
正在兩人溫存之時,忽然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是小李子惶急的聲音。
“小蝶姑娘,皇上和娘娘還沒起來,請你不要進去。”
小蝶急道:“不行,我要見我有主子,我已經查到殺害李貴嬪母子的兇手是誰了,我要為我家主子申冤!”
我和澹臺謹都是一驚,我疾步走了出去,見到小蝶失聲道:“小蝶,你說得是真的嗎?”
小蝶因為奔走和激動,臉蛋微微泛紅,用力地點了點頭,拿出一支珠釵道:“這就是證據!”
這時澹臺謹也已經出來,看到珠釵微微疑惑:“這支珠釵能證明什麼?”
小蝶旋開珠子的一端,立刻有淡淡的銀粉漏下,接著有人將白蘭押上了殿。
“皇上,正是這個惡奴害死了李貴嬪和皇嗣!”小蝶厲聲道。
白蘭猶自嘴硬:“你胡說什麼,李貴嬪分明是服毒而死,與我何干?”
小蝶冷笑道:“當時李太醫已經驗明李貴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