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強忍著不適。
我不覺出聲問道:“怎麼了,可是不舒服?輕塵,過來替古貴人瞧瞧怎麼了?”
古貴人頓時臉色驚慌,連連擺手道:“不不用了!”
我正色道:“妹妹懷著皇家子嗣,斷斷馬虎不得,輕塵原是太醫院的首領,醫術極高明的。”
輕塵剛搭上她的脈,卻被古貴人一把甩開,勉強笑道:“我只是有點不舒服,想下去休息一會。”
她的侍女忙上前扶著她走了下去,我不禁滿心疑惑,這是怎麼了。
一路九曲十八折的連廊,花圃裡種植著各色名貴花卉,在盛夏陽光下開得瑰麗,間或有淺黃粉白的彩蝶停駐在花蕊上,夏日濃烈在皇宮中愈顯炫目,溫馨花香更是讓人幾欲沉醉。
我起身假裝賞花,輕塵跟了上來。
“她怎麼了?”我掐著一朵新開的佛手花問道。
“我剛才觸到她的脈搏,脈相洪實有力,是喜脈不錯,只是覺得也太洪實了。而且,我觀她臉色蒼白,似乎是中暑的跡象。”輕塵低聲說道。
“哦,”奇怪,我怎麼不覺得天有熱到中暑這麼嚴重。
不過只要她不在我的生日宴上出事,我便萬事大吉,鬆了口氣。
因為是我的生辰,因此澹臺謹便宿在我這裡。
初夏新涼,天淨月開,二人坐在廊的長椅上說笑消食。
澹臺謹悠然躺在旁邊的長椅上,撥弄著新茶笑道:“可惜拓兒是個皇子,等你將來替朕生下公主,必定是和你一般奪目的美人。”
我柔和的替拓兒扇著風,聞言抬起頭來,盈盈笑道:“拓兒是皇子不也是很好?等他將來長大,必定會象你一樣。”
“嗯,朕是什麼樣的?”澹臺謹看拓兒睡了,吩咐宮人將他抱走,自己坐上美人榻摟住我的腰身,在背後輕聲笑道:“你慢慢地說,朕一直都想知道,在你心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難道,皇上在朝堂上還沒聽夠?”我放下手中絹扇,扶了扶鬆動的金羽翅攢心翡翠珠花,回首嫣然笑道:“咱們大項的皇上麼,必定是氣魄蓋世、英明神武,還有”
“朕不要聽這些,阿諛奉承的話早已聽膩。”澹臺謹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握緊我手指,貼在耳畔輕聲說道:“妤是,朕只想聽你的真心話,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遠處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如珠,一輪單薄新月清晰掛在正中,清涼如水的月華潑天灑下,沾染在樹影搖曳下的兩個人身上。
我身上一襲煙青色雙層繁繡宮紗,上面九連蔓枝藤紋乃銀線蹙花而織,迎著月光襯出一圈淺瑩瑩的光暈,將那烏黑的及腰長髮氤氳籠罩其中,好似不可捕捉的雲霧般迷離。
“皇上這麼問,臣妾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緩緩轉過頭來,正對著澹臺謹那深邃猶如一潭池水的眼睛,雖然他問的是真心,但我卻不能說真言。莫非還真說他霸道,自私,陰暗,冷酷,善變不成?
我想想輕輕地轉移話題:“臣妾只是盼望國內富足,邊境安定,皇上就不用每天操那麼多的心,也能多陪陪臣妾跟拓兒。”
“是啊,但願如此吧!現在已經初夏了,又到了邊境不安的時候。妤是,土厥王居然跟朕提出和親,你怎麼看?”
“嗯,和親?”我微闔眼簾,仰身倚在他的懷裡,輕聲道:“不是說過麼,上次沒和成難道又想起事”
“不是,這次是他要給朕獻上他的女兒阿拉娜”澹臺謹沉呤了一下說道。
阿拉娜?
我驀地憶起那個紅衣如火的女子!
她勇敢地說自己要嫁給浩,敢公然和我搶,卻又在危急時刻放了浩和我。
還說浩欠了她一個情
那些往事如帶鉤的倒刺,揭起我心底血淋淋的一塊疤,一瞬間掐住我的喉,幾乎不能呼吸。
心中如重重的受了一擊,沉沉密密的痛,像是冰封的湖面裂開無數條細碎的冰紋,那樣無止盡的裂開去,斑駁難抑。我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的指尖冰涼,臉色蒼白,若不是月光不明,他定會發現我的異樣。
不管我如何的不甘,我和浩,終究只是奢望的一個夢。只是夢境那樣清晰,他懷抱的熱度彷彿依然留在身上,久久不去。
我們已沒有久長時,亦沒有朝朝暮暮。我所剩的朝朝暮暮都盡數歸了眼前這個男子。明黃一色,刺痛我的雙目。
澹臺謹伸指,抹到我的臉上冰涼一片,不由地心疼道:“妤是,朕也不願召她入宮,只是茲事體大,事關兩國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