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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陽光透過竹林射下斑斑圓點,隨著風在地上移動。
有紫色的小花朵纏在竹枝上,點綴出別樣的風情。
澹臺炎其實也是一個會享受的人,竹林中弄了竹椅竹凳,就連喝酒的杯子都是整根竹根摳出來的,喝得酒帶著一股竹香,也確實別有風味。
輕塵坐在我面前,靜靜地看著我,良久才道:“你真的決定了?”
我穿著一襲蜜合色馥彩流雲紋輕紗宮裝,下著煙霞色菱花綃紗裙,頭髮散散地披著,風一吹,衣袂翩然,欲臨風而去。
“嗯,”我眼光望著別去,輕聲答道。
“妤是,你又何苦作踐自己,我”輕塵漲紅了臉,欲言又止。
我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嘆了一聲道:“輕塵,現在的我只剩餘一個軀殼,早非從前的妤是。你對我的心意,我豈能不知?我已經有了良人,那便是浩。這次進宮,也是為了浩。你這樣待我,對你不公平。你已經三十了,也該尋一個好姑娘成家了!”
輕塵眼中隱隱有淚水,哽咽著道:“自從上次被迫離開你,我便下定決心重新來過。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終是放不下你。我在浩的軍中從醫,好歹只聽到你的訊息,聽到你所受的種種磨難,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你身邊。可是我不能,只能夜夜痛苦。如今好不容易你出了皇宮,我怎麼捨得你再進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輕塵卻為我落淚,讓我如何忍心。
我掩飾著喝了一杯酒道:“終究是我負了你,對不起”
輕塵急急地道:“妤是,你說什麼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不會給你壓力的。==我只想在你孤單寂寞的時候能夠陪陪你,在你想浩想得淚流滿面的時候能借個肩膀給你靠一靠,這就是我心裡面最大的快樂和滿足了!你不必內疚,更不用自責,我只是心疼你!”
我背過臉輕拭了一下面上的淚珠,狠下心道:“步輕塵,你為什麼這麼蠢?明知道得不到回應的,偏偏還這麼付出?”
輕塵嘆了口氣,那嘆息聲幽幽入耳,帶著訴不盡的相思和輕愁。
“人活著就是為了還債,可能是我前世欠你太多了,今生註定了只有還的份!”
我如聽佛音,半晌不能言語。
如果輕塵欠了我的債,我又欠了誰的債?
“妤是,我想讓你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會是一個人,哪怕你決定時宮了!”輕塵站起身對我說。
我剛要問這句話什麼意思,他已經起身走了。
那抹青色的身影終溶入竹林深處,只留下一脈藥香。
媚妃很快選好了一家青樓:醉花樓。
我和她來到青樓時,媚妃耳語一陣,便有老鵓帶我到頭牌芙蓉嬌的廂房。
見到芙蓉嬌時,我吃了一驚,原以為煙花女子便是濃妝豔抹之流。
萬萬想不到她只著一襲純白的衣衫,淡妝宜抹,正靜靜地撫琴。
但她自然流露的風姿,或是一個抬眸的媚意,卻鉤人魂魄,比媚妃有過之而不及。
她彈了一段良宵錯,才輕輕地按下琴絃,側頭看著我道:“說吧,你來幹什麼?是來抓自己的丈夫打狐狸精,還是想在我這醉花樓掛牌?依我看,你也算有幾分姿色,適當地調教調教,應該有機會出來見人。”極為無禮輕佻的話,卻被她說得若杏花雨露,聽到人耳中軟綿綿得說出的舒服。
我飛紅了臉,忙道:“不,不是的,你誤會了,我來是想請你教我教我”
“教你如何掌握男人的心?”芙蓉嬌曼聲道。
我拼命點頭,芙蓉嬌說道:“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費用可不低。”
我忙拿出早準備好一包銀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請你幫幫我,這對我很重要。”
芙蓉嬌掂了掂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好吧,我就看在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分上,收下你這個女弟子了,從明兒起,你就來樓裡學習,我知道你是良家婦女,不方便在這兒露面,我會叫尤叔在後院特別給你開個小門兒,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包你把男人的心拽得牢牢的,怎麼樣?”
她看起來純潔清透,但一說話便透出了青樓女子特有的勢利和算計。
不過,我有求於人,哪敢計較這些,忙用力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我依言到醉花樓上課。
今天芙蓉嬌卻是穿著一身豔麗的千瓣芙蓉泥金長裙,一抹繡牡丹的抹胸露出大片雪脯,雙臂帶著雙跳脫,行走之間香風拂面,豔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