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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想上地板太硬,讓她皺了一下眉頭,釘一聲,髮間的金釵滑落,發出一聲脆響。

皇后迷惑不解地看著眾人,再看看中毒的二殿子,臉色大變,撲了上去:“承武,承武怎麼了?”

澹臺謹抬手,一掌甩了過去,啪——

皮肉發出的清脆撞擊聲,一下子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她是皇后啊,又是長孫家的長女,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沒有敢挑戰她的權威的。

我看著皇后如一團破棉絮一般撲倒在地,額角重重地撞在青灰的磚石上,有暗紅的血滲了出來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撐著抬頭,那眼中帶著沉重的絕望與怨憤,如刀鋒一般的目光環顧了一週,最終停留在澹臺謹的面上。

她不顧面上的血痕,卻是用寬大的衣袖抹了一下額上的血痕。

皇后忽然笑了一下,勉強維持的笑容在急促而軟弱的呼吸中滲出一種水流花謝、曲終人闌的悲傷杳然,彷彿天上人間的三春繁華之景都已堪破了。

她的神情如此空洞,除了一覽無餘的悲哀之外再無其他。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絕望的樣子,整個人如凋零在地的一萼白玉蘭,被雨水沖刷得黯黃而破碎。

“本宮怎會在武兒,怎會?皇上難道真的相信是本宮害得?”

她一字一句地質問,帶著無盡悲愴和傷心。

那是女子對她所愛的男子傷透了心,最後的垂死掙扎。

澹臺謹眉心微動,卻聽到辛蘭月眼晴充血,恨聲道:“你又不是沒有做過,為何不會?李貴嬪,劉貴嬪,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嬪妃的孩子都被你除掉了,肖夫人的孩子雖然是被毒蛇所咬,但誰都知道那個燕妃賤人有驅蛇的口哨,她又是你的人,難保不是你的主意?還有從前的醉妃,秘密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在這宮中消失。除了皇后娘娘,我想沒人有這麼大本事吧?

怪不得皇上子嗣單薄,定是你在背後伸的黑手!如今皇上只有二殿下一個骨肉,又是皇子,你便趁我被皇上幽禁之時收為義子,自己便可將皇嗣牢握在手中,打得一手好算盤!

沒錯,之前你一直對武兒不錯,那是因為我不能出來,武兒對你還有用。可是皇上憐惜我,放我出來之後,你便慌了,害怕武兒被我奪走。更因為自己屢次辦錯事被皇上懲罰,便以為自己要失寵了。所以例對武兒下了毒手。

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讓別人得到,寧可毀了它!這不是皇后娘娘一向的作風嗎?”

辛蘭月字字句句皆指向皇后累累罪行,真假已經無可考證,但這無疑給病重的皇后下了一劑猛藥,讓她徹底精神崩潰,也讓動搖不定的澹臺謹面色越來越陰沉!

而辛蘭月則是扮演一個悲情的母親,一個讓人可憐的角色。

皇后極力想要鎮定下來,發顫的雙手零亂地理著衣襟上的米珠流蘇,忽地手上一用勁,細碎的米珠粒子喉結然散落於地。

那散落的珠子彷彿她端坐的後位突然崩塌,讓她怔怔地看著,突然間,掩面痛哭起來。我從未見過皇后如此失態地放聲大哭,彷彿有無窮無盡的悲哀與恨意隨著淚水薄發而出,如此絕望而哀慟。

這樣的哭聲,我未嘗不曾嘗過

冷風輕叩雕花窗欞,卷著草木被雨水浸透的溼冷氣息透過幽深的宮室。銅臺上的燭火燃得久了,那燭芯烏黑蜷曲著,連火焰的光明也漸漸微弱了下去。一簇簇焰火在緋紅的麗紗的燈罩中虛弱的跳動著,那橙黃黯淡的光影越發映照著殿內的景像暗影幢幢,幽昧不明。

唯有皇后幽長尖厲的哭聲讓人聽了汗毛倒豎。

我在袖中籠著小小的平金手爐,那樣熱,散發出溫暖的氣息,唇角卻是漸漸凝起一個冰冷的微笑。

這一刻,我並不想讓她死,我知道宮中有多少人恨她。

有時候,讓一個高傲的人低微的活著,遠比她死更讓她痛苦。

也許皇后便是這樣的人。

而且,就算澹臺謹也恨她,也不會下詔賜她死,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梁國十年質子生活,加諸他身上諸多屈辱,他都可以忍,面對長孫氏,他依舊可以忍。

就在這時,武兒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太醫臉色緩和,長舒了一口氣,忙上報:“皇上,二殿下幸虧中毒不深,解救得及時,已經脫離危險了!”

澹臺謹也被轉移了注意力,但辛蘭月已經撲了上去,抱著武兒淚水長流。

我相信,做出這樣一個賭局,她一定是最焦心的!

然後,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