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要死,倒不如現在死了少受點零碎罪。”
那人斜著眼冷哼一聲,猛喝了一大口酒。
我遲疑著把手伸向脖子,握著那塊溫熱的玉佩。
這是孃親手給我戴上的,每次心情低落的時候,便握著玉佩默默地想著娘慈愛的面容,心情便會好了起來。
玉佩上刻著鸞鳳和鳴的精細圖案,是藍田美玉,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彷彿草地上的一粒明珠,熠熠生輝。
我再看看澹臺謹痛苦的模樣,終於狠狠心,扯下了玉佩。{}
縱然,他曾絕情對我,於我,卻做不到如此。
尤其是,這個男子讓我從女子變成了女人,更有特殊的意義。
何況,下意識的,我相信他能翻牌的。
今天的救命之恩,想必他來日是不會忘的,於我,畢竟是有好處的。
“大哥,這個玉佩是梁國宮中之物,價值無法估量,麻煩你送一點清水來,好嗎?”我忍著心疼陪著笑臉求道。
那看守雖然是個粗人,但玉佩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寶貝,他立刻雙眼放光地跑了過來。
他伸手欲來拿,我急忙把手一縮,讓他抓個空。
我看著他貪婪的眼神鎮定地說:“請先幫我送個信給一個人。”
他立刻警覺了起來,猶豫著問:“誰?”
我知道他的顧慮,微微一笑道:“這個人你也認識的,就是步輕塵步大夫,我和他相交一場,知道這次自己難以活命,但是有孃親在外,想託付他照顧。”
他一聽說是澹臺炎最信任的人,便鬆了口氣說:“哦,原來是步大夫呀,只要你不是通敵送信就行。”
我握著玉佩,像握著最後一絲希望,輕塵,對不起,又要連累你了!
月光的光線慢慢地移動著,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牢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不時地試著澹臺謹頭上的溫度,又把衣衫在要來的清水裡弄溼了搭在他頭上替他降溫。
下半夜的時候,我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手腕忽然一緊,被澹臺謹牢牢抓住,他囈語道:“哎,你別走,你別走啊,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一下子清醒了,推了推他:“皇上,你醒了嗎,皇上,是奴婢在你身邊”
澹臺謹雙眸緊閉卻面色溫柔,似乎在做一個很美好的夢。
我不敢打擾他,只能動了動了被他壓得麻木的手臂,伸展了幾下舒緩了一下血脈。
澹臺謹的衣襟微敞,露出一片精壯的肌肉,無意地瞄到,心得劇烈地跳了起來。
雖然和他以前有過肌膚之親,但總覺得他不是真實的,似乎離我很遙遠。
卻不料,他卻突從夢中驚醒。
“是誰?”他嘶啞地喝問。
我忙坐起身來,低聲回道:“回皇上,是奴婢蘇妤是。”
黑暗中他的雙眼閃著精光,讓我微微害怕。
“蘇妤是?!”他似是回想又似是懷疑,半晌他冷冷地問:“我淪落到這步田地,你想必很高興吧?”
我忙道:“沒有,奴婢絕無此意!”
澹臺謹良久不語,半晌嘆了一聲幽幽地問:“你待朕果然是真心麼?”
深知他的多疑,我立刻答道:“回皇上,奴婢自然是真心待皇上的,絕無半點惡意。臣妾待皇上之心唯天可表”
“呵呵,”他蒼涼地笑,“可笑,朕待他人好的人,偏要取朕的性命,朕厭惡的人,卻在危難時同處一室,是天意也?人意也?”
我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只是內心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交雜,夜很靜,我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驀地,他突然抱緊我,灼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他吻了我
“皇上”我低呼。我低呼的原因既因為我的驚訝和慌亂,亦因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
“不要說話。”他說。
那灼熱的吻讓我沉醉,我如風中的一片樹葉,微微地顫抖著。
我情不自禁地問:“你是風嗎”
他的眸光突然轉暗,突然鬆開手,然後翻身躺到一側,沉沉地睡去。
我將身體輕輕攏向他身邊靠了,心潮澎湃得許久方才成眠。
第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澹臺謹還有發燒,不過比昨晚強多了。
我移了移麻木的雙腿,剛一動,澹臺謹緊抓住我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