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採湊近了看:“Derek Sanderson Jeter?”
“紐約洋基隊隊長的簽名。”他轉過臉:“從高中開始我就很喜歡收集棒球帽,這頂帽子是我的寶貝,為了搞到它不知費了多大的勁。”
顏採問她:“你是洋基隊的球迷?”
“曾經是吧,小時候還有過一段長大了要進入洋基隊打球的夢想,特別不現實。”
“我猜你以前也肯定沒想過自己以後會朝藝人這條路發展。”
“確實沒想過,但是一切順其自然,我也從來不會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他把帽子摘下來捧在手上,眼神朦朧:“說起來,我媽媽特別反對我以後從事任何與運動有關的職業,她說我身體不好,能不動就不動,只是我一直不喜歡被她關在家裡,所以等到上大學的時候才執意要出來,然後又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學校的籃球隊。”
這番話倒將顏採提了個醒,她指著散落在地上的藥丸:“我還忘了問你,這些是怎麼回事,你肝臟有問題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喬宇川倒豁達地平躺□:“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是早產兒,我媽媽生下我的時候不足月,又沒有及時治療,所以在肝功能上比正常人弱了那麼一些,我吃這些藥只不過是例行保養而已。”
顏採看著她的眼睛:“既然你知道肝功能不好不能喝酒,為什麼那天晚上還要陪著我喝?”
喬宇川頓了頓,居然說道:“因為我發現你不開心。”
顏採心中一突:“你不會拒絕我嗎?”
喬宇川卻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不說話。
顏採繼續道:“還有今天,今天為什麼也要喝得這麼多,以為自己年輕身體能扛過去?”
“其實我今天晚上沒喝多少,不然現在也不能這麼清醒地跟你說話。”喬宇川居然用一種調皮的表情對她做了個鬼臉:“我也不傻,那麼多人來敬酒,我要是全部喝下去,估計幾分鐘就倒了,醉成那種樣子是裝出來的。”
“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腦子。”顏採低語一句,俯□將散落在地上的藥丸重新撿回到藥瓶裡,邊檢邊說:“以前我不知道這情況,現在既然知道了,以後碰到該喝酒的時候,你能拒絕一定要拒絕,不管什麼說,身體還是最重要的。”
“這是勸告還是要求?”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總之照我說的去做。”
“那好吧,我儘量。”他含糊地應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整整一瓶的藥撒在地上收拾起來頗為麻煩,顏採撿了許久才全部規制妥當,拉開抽屜打算放回原位的時候,她意外發現藥瓶下邊還壓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相框,因為背部朝上被壓在最底下,所以極其容易被忽略。顏採好奇地把相框翻過來,看見一張像是母子的合影,女人穿著棕色的長大衣,頭髮在腦後綁成馬尾,五官清麗,身材高挑,表情卻淡漠孤傲。她雙手放在身前小男孩的肩膀上,男孩眉清目秀,笑得很甜,依稀能分辨出正是孩童時代的喬宇川。
“這是你媽媽?”她轉過頭朝床上的人問了一句。
喬宇川躺著沒動作,雙眼閉著,呼吸勻稱,顏採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依舊沒反應。
“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她輕聲嘀咕一句,坐在床沿上,開始細細打量那張照片,終於在角落處發現一行字跡漂亮的簽名“關荷攜宇川1995年攝於北京”。
關荷,倒是個很雅緻的名字,顏採重新看向喬宇川的臉,那種五官之中的俊秀確實同照片上的女人如出一轍,不過因為有著男子剛毅的線條,不仔細看實在是發覺不了。
她不自覺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喬宇川眉心上,開始撫摸他的臉部輪廓,指腹從高挺的鼻樑滑到微閉的薄唇,或許是將人弄得有些癢了,喬宇川的手無意識抬起來抹了把臉,剛好擦過顏採的手背,顏採身子一顫,回過神來,深為自己趁人意識不醒佔便宜的行為感到羞愧,她將相框重新放回抽屜裡,起身朝房門外走,行至一半,又折回到床邊,將角落的被子抖開為床上的人蓋好,才再度關燈出去。
幾天後,製作組將後期完成的廣告樣片,連著海報和DM的打樣一起交到她手上,雖然在這之前她已經見過了海報電子版的樣本,只是沒想到印刷出來的效果比在電腦上看著還要好。
蔣英崎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咖啡,今天他來主要的目的是驗收成果,顏採質疑蔣氏那麼大個公司居然幹什麼都是老闆親自跑腿,不過蔣英崎的解釋是,新品牌是他們年度企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