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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應向晚覺得疲憊,“同學叫我有點事,你早點睡,晚安。”

“向晚。你不能一直讓我不安心。你不能這麼自私。”梁音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全是悲傷和祈求,連那忍不住說出聲的控訴都顯得那麼心虛。

應向晚在聽到自私那兩個字的時候眼淚奪眶而出,她正聲道:“梁音。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每一個字,皆有萬鈞之力。

七年了。除了上次趙子航到她房間裡她忍不住發作,其他從來都是笑著就過去了,而這七年,應向晚對著趙子航的笑從未到過眼底。

梁音拿住電話的手不覺僵住,眼裡漸漸湧上淚意,她怔了半天都沒有說話,最終輕輕掛掉了電話。

應向晚怔怔地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螢幕。直到眼淚用力打在螢幕上,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痛。

其實她不是那種會瘋狂阻止單身媽媽再婚的小孩。梁音從來氣質高貴優雅,在職場上有著男人欣賞的決斷,在家裡有她的溫柔嫻淑,當年她帶著一個孩子也依然追求者無數。應向晚跟她一起赴過很多約會,梁音都會問她:“你喜歡這個叔叔嗎?你覺得這個叔叔好不好?”

其實,每一次應向晚都是很認真回答她的,這麼多跟梁音約會的人,只有趙子航應向晚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喜歡他。其他的每一個人,應向晚不是回答沒太大感覺,就是會很認真地跟梁音說:“這個叔叔還不錯噢。媽媽可以考慮一下。”

最後,就像上天跟她開了個玩笑似的。梁音竟然嫁給了這個應向晚第一眼見就不喜歡的人。

梁音當然不知道,有多少次她們之間的爭吵,都是因為趙子航的信口雌黃。而應向晚最討厭掩蓋事實,愚弄真相的人。

不停閃爍的手機螢幕讓應向晚趕緊擦乾眼淚,調整氣息。她用力撐了撐眼眶,又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來:“喂?”

柏銘濤聽到她有點沙啞的聲音,立刻警惕問:“怎麼了?”

“在睡覺呢”應向晚抑制著哭腔扯謊。

“晚晚”

柏銘濤的呼喚像一波三折的嘆息輕輕落在應向晚心裡,也不知怎麼了,眼淚如決堤了似的奔流而出。

☆、第二十章 隔著一層樓的溫暖

“恩?”她震顫的喉嚨發出的單音都是虛無縹緲的。

“不哭了。”

“恩。”應向晚費勁地應出一個字,她眨眼,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滴在衣服上暈開一片。

“晚晚。我過來好嗎?”

“門禁了。”

“你走到靠路邊的走廊。”

“不要了。這麼晚了。”應向晚其實就在柏銘濤說的地方,只是覺得他來也不能改變什麼,甚至連面對面說話都不能。

“那你早點睡,不哭了好嗎?明天我再給你電話。”

“好。”

應向晚掛了電話,靠坐在牆壁邊,她從包裡掏出一個小袋子。

打火機啪地打出搖曳的小火苗,萬寶路的冰藍爆珠味道很涼。

她猛地抽一口煙,然後在雲霧迷茫裡看已經寂靜的校園。空蕩蕩的校道在昏黃的路燈下竟然也別有意境。

一切的都是靜態的,除了那輛突然出現在視野裡的奧迪A8。應向晚的視線一直隨著那輛車行到自己的宿舍樓底下,她的心臟猛地一跳,立刻滅了煙佔起來探著身子往樓下看。

當那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如水冰涼的夜色裡,應向晚下意識往後退,整個人猛地貼在了背後的牆上。然而,柏銘濤已經看到她了。

隔著三層樓高,他的眼睛就像最亮的星辰,兩束耀眼灼人的光芒直直射過來,讓應向晚聽到心裡的悸動。

應向晚沒顧上包還在地上,只拿著手機瘋狂往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跑。

一抹清瘦的影子拐過角,柏銘濤就看不見了。他掏出手機撥應向晚的電話。

應向晚沒理會手機,一口氣跑到一樓的走廊上,她邊喘氣邊把亮著的手機螢幕對著外面晃。柏銘濤穿過樓外圍的一圈草地,走到應向晚眼皮底下,隔著兩米多的樓高,定定地望著她。

“晚晚”他溫潤的聲音被夜晚冰涼的微風吹得破碎,只剩下一點點溫度撲到應向晚耳裡。

“恩?”她蹲下來低頭看著柏銘濤,眼睛清亮,聲音還帶著顫抖。

“不哭了好嗎?”

“恩。”應向晚伸手捂住嘴巴,眼淚卻一直滾落下來滲進指縫。

“晚晚”

應向晚淚眼朦朧地看著柏銘濤,應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