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翠心帶了雪氏雙姊妹,走得甚是輕鬆,尤其雪明、雪亮,笑得“格格”的,極其嘹亮悅耳。
第一天便如此走了下去,入夜若馨已經微露疲態,天亮了,大家一齊購馬。
騎在馬上休息,真是談何容易之事,走到落日,大家漸漸恢復過來,又棄馬兼程急走。
太行山在山西直隸兩省交界之上,這天中午已經漸漸可以望見綿亙不絕的大山。
入夜已經到了山下,俊卿依言各贈一顆小還丹,便在林中休息。
到雖然都到了,然而功力深淺各有不同,一坐下來調息便覺得筋疲力竭,難以支援,還是無妄、無塵等人最先復原,慢慢的樊少少等人也逐漸略復原氣起身。
俊卿一直等到大家少少復原,道:“東面是少林、五臺、陰山三派,南面是武當、崆峒與形意門,西面是崑崙、青城與點蒼,北面是華山、峨眉與終南,咱們就此分手,盞茶之後,我與內子正式拜山,我與他們儘量拖延時間,大家可以籍機休養,拖不下去時,一嘯為憑,齊至大寨拚命。”
這太行山的山寨,憑險而築,極是嚴整,俊卿見識過太湖吳一飛的水寨,亦有遠遠不及之感,夜空中不僅肅靜無聲,連一絲燈火都無有,偶然一點響動,便見遍山暗處的紅光連閃,一會兒便仍復原狀,比之太湖,始終以燈火連絡,還要令人莫測高深。
俊卿與安潔凌立遠處,從上下望,不由嘆道:“固一世之雄也,集賢山莊我們安息的地方,就沒有安排得如此周密。”
安潔嘆道:“梅家父子初起,也只是普通山中盜魁而已,可是他為人頗有擔當,與四方廣通聲氣,手下的能人越取越眾,後來竄入了太行山,漸漸便名動天下起來,人除了狂妄一點,其實倒沒有旁的過錯。”
俊卿道:“沿途追趕來,各派的好手都趕上了而且梅子豪一黨卻蹤影未見,難不成根本沒有動身,還是化裝潛行,已經回山了。”
安潔微微一笑道:“各派追梅子豪的好手,你把最好之人漏掉了,怎知不是另有別故?”
俊卿道:“梅子豪若死去,和解便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全成虛的了。”
只聽一個聲音起自足下,道:“多謝關心。”
兩人大吃一驚,以俊卿的功力之高,居然連敵人走近身旁也不曾以覺,那是何等可怕之事。
俊卿與安潔默察四周連一個人影子也沒有,面前山寨之中卻一連串密如貫珠的紅燈閃個不停,聲音明明瞭自地下,那是絕不會錯的,發聲的地方卻找不到。
俊卿示意安潔讓開,騰空一掌下劈,立處不遠之地突然下塌了一大片,俊卿道:“在這裡了。”
只見下塌之處一根長長的瓦管,破得四分五裂。
俊卿道:“也虧得他用心如此之深,我正在奇怪,此處高瞻遠矚,他全寨都在眼下,為何並無防守之人呢,原來用這瓦管子埯在地下偷聽侵入之人的聲音,以耳代目。”
俊卿遂凝氣對準了瓦管的斷口之處說道:“晚生白俊卿與內子吳安潔拜望山主梅老前輩。”
按說瓦管傳達聲極遠,兩人普通談話,他可以聽得見,現在俊卿凝氣發言,傳聲較前應該更為清晰,卻反無回聲,顯是有意輕視,俊卿大怒,縱聲道:“十三派盟主白俊卿拜會太行山主梅若望。”
他聲音裡用了全力,每一個號都斬釘截鐵,有如雷鳴,散在面前山谷之中的大寨上空,回聲嗡嗡半晌不絕。
他話聲才停,只見遍山燈通明,照耀得有如白晝,好似元燈節一樣,半空的燈火時幻異彩,俊卿看得大是高興,熄去方才被人冷落輕藐不答的怒火,道:“倒好耍子,這堂燈火不知是何人的手澤,比大江南北二十四家鏢局合送我們大婚的那堂焰火是差一點,不過這種僻地窮鄉有此成就,真也不易了。”
俊卿內功深厚,此時面臨大敵,功力潛運全身,話聲自然可以及遠,只聽谷下大寨還言道:“太行山這種僻地窮鄉比你們東南形勝,江湖都會的蘇杭二州自然是差一點。”
俊卿笑道:“豈止是差一點呢,簡真是差了許多點,小生告訴你一個秘訣,以後要玩火,最好去請京師的名家賽魯班黃火炎,他的焰火能在半空中幻為異彩,下面若在水光襯托著,那才叫做今古奇觀呢,可以大開你的眼界。”
他們二人隔著如此之遠的地方鬥嘴,旁人簡直插不進口去,安潔輕輕扯著俊卿的衣袖意是提醒他不可忘了此來和解的厚意。
俊卿回首輕笑道:“安姊放心,看來他兒子梅子豪一定已經受重傷,武林人物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