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許許心中飛速轉念,揣度著這美麗少女的來歷。按理既然此人是顧浪子的親人,那麼她與顧浪子的五官容貌應有相似之處,但顧浪子這些年來受盡磨難,其容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臉上皺紋縱橫,這與此少女的水肌雪膚委實難以聯絡在一起。不過,從身形來看,此少女的挺拔高挑與顧浪子的岸偉倒有些相似之處。
奇怪的是那少女看顧浪子時的眼神與看南許許時的眼神沒有什麼不同,而當少女靠近時,顧浪子既未開口,也未有其他任何表示,讓人感到他與這少女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倒是那少女先開了口,她看了看墳丘那邊,大概是留意到墳丘四周的雜草已被拔去,道:“二位爺爺也是來拜祭此亡靈的?”
南許許被少女稱做“爺爺”倒在情理之中,而顧浪子其實不過四旬,只是因為二十年的逃亡生涯使他格外顯得蒼老之故,才讓少女有了錯覺。
顧浪子當然不會在乎這樣的小事,他十分友善地點了點頭,道:“姑娘也常來嗎?”
那年輕女子搖了搖頭,略略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道:“以前是我娘來的。她每年都會來一次。”
南許許恍然大悟!心道:“原來顧兄弟要等的人不是這位小姑娘,而是她的母親!難怪他們兩人似乎都互不相識,十九年前,恐怕這小姑娘還沒有出世呢。”
顧浪子嘆了一口氣,道:“這樣的荒山野嶺,也真難為你娘了為何這一次她沒能來?”
顧浪子後面的話像是隨口所問,但對顧浪子十分了解的南許許來說,卻已聽出顧浪子問到此事時頗有些緊張不安。
那少女雙目一紅,幽幽地道:“我娘她病了,不能前來,所以吩咐我代她前來。”
“她病了?”顧浪子身子微微一震。
由少女憂蹙的神情,誰都可以看出她母親的病絕對不輕。
南許許見顧浪子對少女的母親十分關切,暗自忖道:“顧兄弟‘浪子’之名是名副其實,他年輕時恐怕不知有多少紅粉知己,這少女之母會不會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兒,南許許開口道:“姑娘,不知這墓中之人是你什麼親人?”
那少女遲疑了一下,言辭閃爍地道:“墓中人生前是是我孃的故友。她實在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女孩,說完這些,竟連目光也不敢與顧浪子、南許許正視了。
南許許暗歎一聲,心道:“這小姑娘似乎閱歷甚淺。顧兄弟的身份獨特,與他有關聯的親友面對陌生人顯示有所隱瞞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她卻很是不安。幸好這次她遇見的是我與顧兄弟,若是遇見不二法門的人或是顧兄弟的其他仇家,她恐怕要吃大虧了。而靈使已知顧兄弟還活著,那麼他要設法由這空墓查詢線索也並非不可能”
想到這些,南許許眉頭微微皺起。
那少女默默地取出帶來的香燭、香火,將香燭點起,擺好果點祭品,焚香跪叩。
顧浪子神情憂慮,默默地望著那少女有條不紊地做著這一切。
而南許許也同樣沉默著。
等所有的香紙焚盡時,天色也已完全黑了下來。
眼見那少女已拜察完畢,南許許上前幫她一道收拾了祭品,隨後問道:“姑娘,天已黑了,你還要獨自一人趕回家嗎?”
那少女道:“正是。”
“那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顧浪子關切地道。
那少女道:“謝謝爺爺。”施禮後,循著來時的路向山下走去。
“這孩子,竟不知盤問我們的來歷。”當那少女遠去之後,顧浪子既感嘆又憐惜地道。
“若你我真是居心叵測之人,她盤問了又有何用?難道我們會如實相告嗎?”南許許道。
顧浪子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道:“你在幫她收拾祭品時,應該已做了手腳了吧?”
南許許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會有追蹤她的打算——你是否想到此舉有可能給她們母女二人帶來危險?”
顧浪子也嘆了一口氣,道:“她母親如果不是病得很重,一定會來的”
“你是想讓我救她?”南許許道。
顧浪子點了點頭。
南許許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其實即使她沒有重病,你也很可能會打算去見她的,否則你就不會選擇在今日來這空墓前了。”
顧浪子未說什麼,等於預設了。
南許許嘆道:“我猜到你的想法,雖然我不贊同你的決定,但我的確在幫她收拾祭品時做了手腳,如果你執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