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風聞言身體一震,聲音有些羞澀地低下螓首道:“公子此言何意?”扶蘇直下一條心,忽地握住了笑春風的雙手。笑春風身體一顫,卻沒有掙扎,只是羞聲道:“公子!”
扶蘇柔聲道:“前番在燕國,只因身份不便,不敢接受笑大家好意。如今我們又在廢城重逢,顯是我們此生有緣。何不順應天意,此生共白首!”扶蘇顯然是下定了決心;決定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感情;不想再在心中留下遺憾。
笑春風聞言身體一震,卻一時沉默不語。
扶蘇心中一愣:難道不願意?略一思索,便即明白:想必是兩國交戰,笑春風心有芥蒂,難以決斷。於是,笑了笑,柔聲道:“春風,我知道心中所想,我可答應你,即便日後破了廢城,我也會約束軍隊,絕不戮民!你為魏國做得已經夠多了,心中不必再有愧疚!”
笑春風心頭高興,點了點頭,卻只低聲“嗯”了一聲便再無言語了。顯然是面嫩害羞了。
扶蘇心中好笑,伸手從懷中取出自己‘武安君’的令牌交於笑春風之手,柔聲道:“來日,我下令撤圍時,你可持我令牌至軍中尋我,有此令牌在手,可保暢通無阻!”笑春風點了點頭。
扶蘇低聲道:“我不可在此久留,就此告辭了!來日我在軍中侯你!”笑春風目光閃動,面紗後的鳳目中透出萬般柔情,低聲道:“小心些!”扶蘇應了聲,又看了看笑春風,轉身離去。
後面兩日,扶蘇又察看了一下城中軍造、糧庫等所在,發現這些地方戒備都極為森嚴,顯然趙鐵已有防犯,加強了兵力。心中感嘆之下,即於深夜仍從鳳凰山潛回軍中。
第五章 心戰
扶蘇潛回軍中;稍歇半夜;即與清晨召集秦軍將領集會。
諸將見扶蘇安全返回;心中放下一塊大石;不由爭先相賀。扶蘇略略應付兩句;即道:“我觀廢城之中,流民乞丐無數,日日困於飢寒之中,一日常有數十人飢寒而死。還有,城中醫藥早絕,魏軍傷兵無藥可醫,每日傷重潰爛而死者也不計其數。我心中十分不忍,所以想撤圍一日,讓廢城之中的民眾和傷兵自願離城,諸將以為如何?”
諸將聞聽面面相覷,一時驚詫不已。王賁、李信尚未回話,一名左更即道:“君上,萬萬不可。我秦國自征戰以來,未聞兩軍激戰之時,有網開一面、縱放敵國之軍民之事,請君上三思!”
一名都尉道:“是啊,君上。這樣做且不說大王知道了會不會怪罪君上,而且縱放廢城民眾也就罷了,而廢城魏軍殺我秦軍將士無數,怎能縱放其傷兵!?”
扶蘇皺了皺眉頭,磕了磕身前的條案,扭頭問王賁和李通道:“王將軍、李將軍,你們的看法呢?”
王賁想了想,眼睛裡露出一股厲氣道:“公子,行軍打仗講不得仁慈可言。我軍攻城一向是降者不究,抵抗者城破後必戮其民,從沒有戰時縱放敵國軍民之說。如今我軍在廢城之下折缺軍兵萬餘,為近年來少見之傷亡,若縱放其流民、傷兵,恐怕軍心難平啊!”
扶蘇不動聲色,又看了看李信,李信猶豫了一下道:“王將軍等所言雖然有理,但君上其中也許隱含更好的主意也不一定。不如君上細說一番,以釋諸將之疑!”
扶功心中點了點頭:王賁過剛,殺氣過重,李信與其相比,則穩重一些,可能還是前日論政時受了教訓之故。
扶蘇磕了磕條案,組織了一下言辭,正色道:“世人皆說我秦軍殘暴,對我軍之畏遠大於敬,這點十分不好。古人言:‘王者無敵’、‘得人心者得天下’,以武力可以征服一國民眾之身軀,但難以征服其人心。昔年商湯徵夏桀、周武徵商紂,百姓無不簞壺漿食前來勞軍不說,便是夏桀、商紂之軍望風而降、臨陣倒戈者也不計其數。而我軍呢,征戰至今,可曾見敵國軍民有如此盛況?”諸將聞聽默然:各國軍民見秦軍來,要麼望風而竄,要麼拼死抵抗,談何軍民盡悅,歡欣而降!?
扶蘇繼續道:“由此可見,單純以武力攻取敵國並非是最好的方法,有時候還是得恩威並重,這樣的效果或許會更好些。而關東六國雖然與我秦國爭戰數百年,但終究同是炎黃子孫、華夏之民,同胞相殘,肆意殺戮,於心何忍!?我之所以決定縱放廢城民眾和傷兵,原因有二:
第一、此舉可以顯示我軍乃仁義之師,改變以往我軍殘暴之舊觀,這樣可讓以後我軍進攻各國時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抵抗。
第二、現在廢城之中,雖然缺糧少醫,但是民心穩定,軍心效死,如果我軍縱放民眾和傷兵,不僅可以宣誓我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