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十萬百戰精銳,以英布、羌隗為大將,出寨應戰。
寒冷的冬風下,新、舊兩支秦軍在函谷關下的曠野裡迅速接近,從空中乍看起來,像是兩攤巨大的黑色在地面上快速地移動著。只有近看才能看出兩軍的差異:新、舊秦軍本出一源,無論衣服、甲冑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新秦軍為了與關中偽朝庭有所區別,命令洛陽和南陽的大型兵工廠為新秦軍制造了新式的頭盔。並且頭盔上有一朵紅色地盔纓和白色的鑲邊,像徵著兩個意義:為被奸賊害死的始皇帶孝,以及發誓會用自己的鮮血捍衛正統。而且帥旗和皇旗也有些匹別。新秦軍在舊版上加上紅白兩色的意邊,與頭盔像徵著同樣的意義。
沉重而悠揚的戰鼓聲越擂越響。兩支本出一源的秦軍已經近得可以看見對方的面孔。原本一上戰場就興奮得發狂的秦軍們,這時根本沒有什麼興奮地神色,反而在眉目間有一些悲愴之色。
的確,兄弟相殘。有何興奮可言!?
兩軍相隔三百餘步,幾乎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這正好在秦軍弩兵的射程極限之外。大家知根知底,幾乎都有些會意地眨了眨眼睛。
扶蘇對身邊地英布和羌隗道:“我去陣中邀章邯出來說幾句話。你們二人壓住陣腳!”英布一驚,忙道:“陛下,這太危險了,萬一敵軍不講信義,萬箭齊發,陛下豈不自置於險地!?”
扶蘇自信地笑道:“章邯雖然聽命於趙高,但也是不得已,他並不是那種暗箭傷人的無恥小人。而且你不是秦人,你不知道秦人心中那顆驕傲地心,他們是不會屑於用暗箭傷人的,否則就算是他們的統帥,也很難再獲得他們的尊敬!放心吧!”
說著,扶蘇一摧座下白駿,戰馬長嘶一聲,如風般奔到陣中。舊秦軍看見風彩依舊地扶蘇縱馬而來,不禁有一些輕微的騷動,有的人差點忘記現在雙方正處於敵對的局面而高聲歡迎他們昔日地統帥!但是在軍官們的彈壓下,軍紀嚴明的‘黑衣軍團’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扶蘇看得分明,心中還是有些自豪之感,於是放聲大呼道:“大秦的兵士們。還認得你們的統帥扶蘇嗎?還記得昔年我們並肩征戰關東的崢嶸歲月嗎?今日聯來看望大家啦!軍人自古不問政治,只管接受命令作戰,你們的立場聯表示理解。雖然我們現在已是仇敵,但聯仍是希望你們能夠奮勇作戰,千萬不要墜了我秦軍不朽的威名,否則聯就是贏了也不會感到高興!”
扶蘇知道身前這支舊秦軍主要軍官的家小都在趙高控制之中,不太可能臨陣背反,勸降的話說了也是沒有用的,那麼就乾脆說些鼓勵的話反而能夠激起‘黑衣軍團’廣大基層士兵心底深處那種真正的榮譽感,從最基屋計程車兵那裡瓦解他們抵抗的意志!
果然,隨著扶蘇的話語,‘黑衣軍團’中曾經跟隨過扶蘇征戰的老兵們面上表露出了一種對昔日統帥的崇敬以及不得不與同室操戈的無奈和痛苦。但是,嚴格的軍紀使得‘黑衣軍團’仍然保持著一種淒厲的肅穆。
扶蘇看得真切,心中是既悲又喜:悲的是就要與昔年的部下展開生死決戰,喜的是自己剛才的話還是有些效果的。於是,強打起精神,向‘黑衣軍團’陣前掃視了一遍,大呼道:“哪位是章邯將軍?請出來答話!”
章邯剛才在扶蘇縱馬出陣以及陣前問候時,並沒有阻止,或許也不想阻止,只是冷眼旁觀這一切。不知是不是因為助紂為虐而感到有些無顏面對扶蘇。尤其是當章邯看到很多
‘黑衣軍團’兵士面孔上地彷徨與無奈時,心中更是一陣不由自主的心痛:“人生無常一場戲,王圖霸業終成空!誰能料到昔日強大無比、冠絕古今的秦帝國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呢!?又有誰能想到一向自負、自傲的自己竟會被一個猥瑣、陰險的閹賊強迫去做違心之戰呢!?哎,天意弄人啊!”
就在章邯自己都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聽見扶蘇呼喚自己,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自縱馬而出,直奔陣中。至於趁機暗箭傷人這樣的念頭,自負、自傲的章邯根本想都沒有想過。而且他也可以猜得到,就算他下令亂箭射向扶蘇。最後,能有幾支箭射正的也都是未知數。
章邯向扶蘇拱了拱手,一時有些無語,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扶蘇。說偽帝吧,章邯有些難於出口;稱陛下吧,又有通敵賣國之嫌,不禁左右為難。
扶蘇何等聰明之人,笑道:“將軍直呼‘扶蘇’即可,聯不會介意!章將軍,雖然聯知道你的處境。但是還是請你考慮一下:自古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跟著無能地胡亥和只會耍弄詭計的閹賊趙高最後能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