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只得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活兒,跟著李德全出去了,身後傳來了幾個小毛丫頭的笑聲。
又到了御書房,現在這皇宮裡沁雪最熟悉的地方除了景仁宮只怕就是御書房了。
沁雪走進屋內,見康熙站在案邊正自撫著棋枰,像是在想著什麼。沁雪上前一步剛要蹲禮,康熙早已聽見她進來的動靜,“來啦!不用行禮了。朕等你好一會兒了,來,過來。”
沁雪走近幾步,這才看見原來康熙撫著的不是棋枰,而是上面瞧著挺厚實地一份奏摺。“吳三桂。。。病重。”康熙一動沒動淡淡地說道。
“那麼,奴婢要恭喜皇上了!”沁雪高興地說。
“喔?你也覺得該恭喜朕?”康熙側過身看了看沁雪。
“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兒,吳三桂這病只怕是讓萬歲爺您給打出來的。他若早死,天下百姓可少受多少塗炭之苦。他若晚死,萬歲爺您也不過是多費一些軍力錢糧罷了。”沁雪聽到這個訊息自覺得周身舒暢,這個野心勃勃的前朝叛逆,雖說是被康熙逼反的,可是這樣塗炭生靈的戰爭早一日結束天下就多一日安寧。誰勝誰負,又是如何勝如何負的對沁雪來說並不重要。
“說得好,今兒朕高興,咱們不下棋了。來,你陪朕坐著說會兒話。”
康熙轉身坐上了炕,沁雪卻還立在三、四步遠的地方。“嗯?怎麼不過來?坐著好說話。”康熙道。
“奴婢站著回話就好了,既是不用下棋站著也是一樣能回話的。”沁雪還是沒動。
康熙有些不悅道,“你似乎每件事兒,總是要讓朕說過幾遍方才肯聽話,是不是?!”
沁雪聽出康熙語調略帶不悅,只得悻悻地蹭到康熙跟前。剛想坐下,卻聽康熙說:“抬起頭來,讓朕看清楚你。朕同你下了這幾日的棋,卻沒仔細瞧過你長得什麼模樣,傳出去讓人笑話朕。”
哪個敢笑話你啊。再說了,這宮裡面你只知其名不識其人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會有人笑話這個。沁雪心下想著,不防康熙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怎麼?”康熙看著低頭不語的沁雪。沁雪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傳過來的強大的壓迫感,只得乖乖地將頭抬了起來,不知為何她的眼光竟毫不避忌地望向康熙的眸子。
沁雪瞧著康熙臉上掠過了一絲異樣的神情,是悲是喜是驚是奇?竟不得而知。沁雪努力想從康熙的眸子裡看出端倪,可是那裡面卻像是一條通向深淵的漫漫長路怎樣也走不到路的盡頭。
“哈哈哈,”康熙突然抬起頭來仰天而笑,笑的沁雪斷了方才的思緒。
“你們佟主子,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皇上,您。。。?”
“你入宮多少年了?”
“三年多了。”
“三年!朕,去景仁宮也該不下百回吧。怎麼朕之前卻從未在景仁宮見過你?”康熙眯起眼看著沁雪。
“許是,不巧奴婢有事兒都不在跟前。”
“哦?那可,真是巧啊!”康熙的語氣生硬地讓沁雪再不敢抬頭看他,其實她也想知道原因,可這會兒她更想知道該如何回話才不會激怒這位萬乘之尊的皇帝?
“不用琢磨怎麼回朕的話了!你們主子怎麼會告訴你緣故?你是不是也想知道緣故?你不知道緣故又怎麼能回的了朕的話?”
沁雪從未在人前如此不安過。眼前的男子強勢地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幾天來的相處,此時方才讓她感受到了君臨天下的威儀。
“你過來,”瞬間康熙又收拾起強勢,轉換著輕柔地語調,“來,朕,給你說個故事。”
這宮裡原來有個和碩柔嘉公主,比康熙大兩歲,是順治爺認下的乾女兒。6歲那年朝廷為拉攏耿繼茂將她下嫁給了耿聚忠。雖是定了名份,可終究還小,順治爺憐惜她就讓她暫在宮裡住下。這位柔嘉公主性情柔順、嬌巧可人,在宮中是人見人愛,同康熙的關係也最是要好。轉眼到了12歲靖南王就將她接去與耿聚忠完了婚,婚後二人並不恩愛,鬱郁終日。終於在康熙十二年時,病重而故。
“她去之時,朕十分難過,心痛不已,宮裡上下都以為朕同她的感情非同一般。其實,兒時的感情是最難忘懷的,又何必計較是何感情呢?”康熙站起身走向書案,在架間取出一卷畫軸遞給沁雪,“你,開啟看看。”
沁雪小心地推開卷軸。這是一張美女圖,圖中女子生得一張圓臉,柳葉眉、丹鳳眼、稚氣的小鼻子掛在豐潤的唇的上方。雖不是國色天香,但卻極是動人可愛,畫的旁邊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