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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然後我轉身快步地跑開了。留下在我身後,眼眶紅紅的簡溪。

但是,當我除了校門,拿起手機看到剛剛簡溪在教室裡發給我的訊息的時候,我才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那樣沉默地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簡訊顯示在我的手機螢幕上:

“我一個人在寢室看書呢。想你。”

夏天的夜晚很快降臨了。

四下裡迅速地黑成一片。我坐在回學校的公車的最後一排,無聲無息滴答滴答地往下掉眼淚。我甚至沒有哭出聲音,肩膀也沒有顫抖,我就像一個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一樣,滴答滴答。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我,覺得我是一個瘋子。

走回寢室的時候,我順便去了男生宿舍。我想找顧源。

我覺得顧源一定知道些什麼。那是簡溪告訴了他,而沒有告訴我的。

當我失魂落魄地走向顧源寢室的時候,我在半路停了下來。在那一瞬間,我丟掉了自己最後殘留的一股魂魄。

我看見Neil伸手放在顧源腦後,把他拉向自己。我也看見Neil和顧源的嘴唇咬在一起。

但是我的大腦拒絕接受這些訊息,我難以反應出,他們是在接吻。

當他們兩個分開的時候,顧源有點站不穩的樣子往後推了推,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望著Neil,皺著眉頭,滿臉悲傷地低聲問他:“顧裡怎麼辦?”

而隔著他們十米開外距離的我,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轉身悄悄地離開了。

我把他們兩個留在了我的身後。就像我剛剛把簡溪留在了我的身後一樣。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

上海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洞穴。無數的黑暗氣流刷刷地朝地底深淵裡捲去。我在洞穴邊上搖搖欲墜。

我開啟宿舍的門,顧裡剛好從她的房間出來。

我盯著她的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她說剛剛一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

我像是被人突然抽空了大腦,我甚至下意識地想到要去睡覺,然後醒來一切都只是夢。

顧裡看著臉色蒼白的我,抓著我的胳膊,她問我:“你怎麼了?”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平靜地看著她,滾滾地從眼睛裡流出眼淚來。她被我嚇住了。

我輕輕把她抓著我的手放下來。我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鎖起來。

南湘不在,整個房間是一片黑壓壓的死寂。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裡,不停地流眼淚。

顧裡站在客廳裡。她完全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

她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客廳裡也沒有燈。我房間也沒有燈,沒有一點聲音。

她靜靜地站在黑暗裡。

過了一會兒,她推開她房間的門,壓低聲音說:“你快點走吧。”

席城從她的房間裡走出來,看了看她,然後沉默地輕輕關上門,離開了寢室。

三天之後,上海開始了一場大規模的降雨。

氣象預報裡說,這是最近幾年夏季裡,最大規模的一次降雨。

無數磅礴的大雨擊打在摩天大樓的玻璃外牆上。整個城市像是被大水包圍的遺蹟一樣,灰濛濛一片。

所有的心跳變得慢慢微弱起來。

大雨結束之後,一場罕見的冰雹,在6月裡,席捲了浦東。乒乓球般大小的冰球,從天空上飛速而劇烈地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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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02(12 小時前)

小時代 12

上海在八月進入了一年裡最酷熱的季節。

四下氾濫的白光幾乎要把所有的水泥地面烤得冒煙,走在路上耳朵裡都是地面裂開來的聲音,像一面沸騰作響的油鍋。所有的綠化帶在劇烈的垂直陽光下,微縮成病怏怏的一小塊。曾經在上海市政府口中無比自豪的“鑲嵌在城市中心的綠寶石”,現在完全就是一塊乾枯猥瑣的海苔。就算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有不怕曬的清潔工為它們澆水,但是他們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些暴曬在日光下的清潔工人,看和眼前比自己還要舒服的植物,目光裡是恨不得他們全部曬死的怨毒。

浦東所有的摩天大樓,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反射著刺眼的白光,如同無數座鐳射發射器一樣,把整個陸家嘴金融區摧毀成一片煉獄一樣的熔爐。

生活不太富裕的人們,穿梭在冷氣強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