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三天婢女再次端來藥碗時,南璞瑾虛弱的躺在榻上別開頭,說什麼也不喝了。
正站在一邊擔憂督藥的南璞玥,見狀又怒又急,於是走上前努力平定下心來哄她道:“瑾兒乖,再喝幾次就好了。”而說完這話後,自己已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
南璞瑾聽後,淡淡一笑,輕輕搖頭,之後,一雙有些凹陷的眼睛瞧向窗外,像是張望什麼一樣,接著拖著孱弱的身體就要坐起身來。
他一慌,急忙借力扶起她道:“需要什麼,哥哥去給你拿。”
靠在軟墊上的她,虛弱的開口說道:“哥。”
他拼命點頭:“哥哥在呢。”說著握住她的手。
“我躺了有多久了?”
他不知該說什麼,昏昏睡睡,仔細算下來,已經有十天了。
南璞瑾繼續道:“我們堆的雪人還在嗎?他們有沒有化掉?”
他不解的看著她,身體這麼虛脫的時候竟還有心思想著雪人?難道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嗎?但他好像從始至終就拿她沒辦法,於是只好輕聲撫慰道:“瑾兒放心,這些天尚未出過太陽,所以未曾化掉。”
她像鬆了口氣一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眼看妹妹心事重重,卻不對自己坦白說,南璞玥忍不住問道:“瑾兒可是有心事?”
一聽這話,她心裡頓時泛起酸楚,蒼白的小嘴微微一嘟,繼而開口說道:“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南璞玥輕輕撫著她日漸稀疏的青絲,強忍著滿腔的傷心道:“不難看,瑾兒永遠是哥哥心裡最漂亮的丫頭。”
“是嗎?可是”她別開頭,掩飾著內心的羞赧,難過說道,“逸哥哥為什麼好多天都不再來了?是不是他討厭瑾兒了?”
原來,說來說去主要還是因為他,這麼多天以來,南璞玥可謂是最忌諱別人提到他了,即便兩人因為上朝幾乎會天天見面,他也不曾正視過他一眼。
若是相離,那便相忘。
此時面對妹妹心裡的疑問,他無奈找了一個理由解釋道:“最近朝上大小事務太多,凡事都需經他手,所以可能是最近比較忙而抽不開身過來吧。”
南璞瑾沒有吭聲,心裡已然很是傷心,不說這麼多天了都不曾見他一面,就說自己如今病成這樣都不曾主動看望一眼,想到這裡,她莫名的泛起難受,她承認自己很想他,甚至恨不得立馬能見到他,可想歸想,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於是默默地躺下身去,背對著榻邊之人不再說話,片刻後,肩上的被子一抖一抖,顯然是情痛難耐的哭了。
看著妹妹這般黯然悲傷,南璞玥頓感無措,太醫說過不可讓她憂心,這可如何是好?緊接大腦千思百轉,他趕忙說道:“瑾兒,興許這會兒他已不忙了,我去給你把他找來可好?”
榻中人兒一聽這話,停止了抽泣,但還是不說話,想著過會兒就能看到他了,她心裡既開心又緊張。
見此,南璞玥微微舒了口氣,妹妹是暫時穩住了,可是,真的要他去把諸葛逸找來嗎?好像真有點棘手呢。
交代好婢女們妥善伺候之後,他走出怡心苑,然後喊來一個小廝。
小廝恭敬跑來,哈腰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他皺眉道:“你去左相府跑上一趟,通傳他家主子一聲,就說‘浣怡長公主有請’。” 這已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喏。”小廝領命而去。
而這邊左相府內
諸葛逸正在寢室睡著午覺,顯然時間充裕並不忙。
待侍衛將小廝之話原封不動的通傳完畢後,他懶懶的伸了個腰後回道:“你去告訴他,就說本相不在。”
侍衛一怔,之後回過神來恭敬道:“喏。”
臨走時心裡還忍不住泛起疑惑:相爺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啊,連長公主的邀請都敢拒!
再說諸葛逸,他根本不知道南璞瑾的身體已到油盡燈枯之日,記憶中,他只記得她的身體向來不好,卻並不清楚會有這麼嚴重,如果他知曉實情,恐怕他早在南璞瑾病發時就放下面子問題而已動身前去看望了。
可是,沒有如果,僵持的人繼續在僵持,他誓死不會主動進那王府一步,除非除非是那人前來,或許能請得動他吧。
話帶到後,小廝很快返回府覆命。
南璞玥聽到人不在府內的話之後,心下頓怒,他這是故意的嗎?!
一向冷傲尊貴的他,從沒有像如今這般左右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