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飄去”的,這樣的話,吃完一片葉子就可以“飄”去下一片看中的嫩葉子了
蝴蝶要學飛是很容易的事情,從葉子上跳下去就行,第二次的生命中她學會了飛,她身體中有個強烈的本能叫她飛翔在花叢中,身體的叫囂聲是那麼強烈,讓她清清楚楚聽到了身體在說:尋找,跳舞、交配、繁衍。
可惜她出生在夏末,學會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還搞錯了自己的食物,不吃花蜜只吃葉子的蝴蝶活不久的——最終,她錯過了季節。
來年的時候她又在一個繭中了,順利地破繭而出。
蝴蝶破繭而出之後的生命本就短暫,她又是這樣的遲緩孱弱,冬天還沒有來的時候她小小的身體就已經飄零在一朵花的中心。
她跟別的蝴蝶不同,她的血液裡沒有繼承多少本能,在蝴蝶界,她是一隻身體孱弱加智力又先天缺陷的蝴蝶;
蝴蝶界,她是這樣的與眾不同,她的腦子裡有一種叫做“記憶”的東西,擁有第n次生命的時候,她依舊是一隻蝴蝶,她奮力咬破絲繭出來,在太陽下曬乾翅膀,匆匆忙忙去尋找,但是她太弱小了,又沒有斑斕的色彩,沒有別的蝴蝶看得上她。
一個季節有一個季節,她不知道輪迴了多少歲月,迴圈著轉世的過程,一直是很快的迴圈著,因為她死得太快,好多次都沒有咬破繭直接給悶死了。
能破繭而出的時候,她有時候是一隻雌蝴蝶,有時是雄蝴蝶,但都很孱弱,最好的一次也只是和一隻同樣孱弱的蝴蝶在一起,但彼此都太弱,交配後也沒有繁衍出後代。
一世又一世,她努力地飛啊,飛啊,想找到屬於自己的綻放的花朵,卻從來沒有找到過,一次次的努力、失望、絕望她太累了,太疲憊了,她想也許她沒有資格得到屬於自己的花朵,她是弱者,在優勝劣汰的無情的大自然中,孱弱的蝴蝶沒有資格得到屬於自己的花朵。
所以接下來的一世又一世,她出生的唯一目的只有等待死亡,直到遇到他。
那次的出生也是下雨,淒冷的春雨,繭裡悶得難受,她漫不經心地咬破了蝶繭爬出來,淋著春雨等死,忽然她發現雨不下了。
她百無聊賴地抬頭看看,雨還在下,只有她頭頂上方的雨,不下了。
一隻手幫她擋住了雨。
又可以結束了,她想。
她輪迴太多次了,有一次是一箇中年女子拍死她的(中年女子:啊,這只是蝴蝶?長得也忒寒磣了,我把她當飛蛾了。),有三次是被小孩子拿撲蝴蝶的網撲死的。
她以為這次又要被拍死了,沒有什麼想法,沒有怨言什麼的,只等著手掌落下來,反正她生來就是等死的。
手掌卻一直沒有落下,還收攏了一些罩住她,幫她遮擋所有的風雨,雨下了三天,手掌一直在她上方為她遮風擋雨,直到雨停。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的時候,手掌拿開了,一個陽光一般的笑容進入她的眼睛,如朝陽一般溫暖了她的心。
那天開始,她的世界便不再是灰白的,而是是斑斕的,無比的斑斕,比人類的肉眼看到的要斑斕無數倍。
晾乾了翅膀之後她在他身邊飛舞,努力跳最好看的舞讓他喜歡自己。
陽光一樣的男子並不因為她孱弱而嫌棄她,他伸出手,讓她停在自己的手指上——那是她第一次停在他的手指上,她爪子打滑了,掉下去一點才又爬上來站穩——她永遠不會忘記。
蝴蝶破繭而出之後是活不長的,那一次轉世她也是很快就死了,但一切都不一樣了,活著不再是為了等死,活著有了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她無比期盼自己再次輪迴,無比期盼自己能活著久一點,這樣,她就能飛去找他。
過了一年又一年,她又輪迴了無數次,終於又遇見他。
“怎麼又是你?咦,我為什麼要說‘又’?”他說。
他是強者,強到甚至可以偷偷改變這天地間的一些規則,他給她的這一世偷來更多的時光,要死的時候,他為她續命,他還開啟了她的靈智,讓她能說話了。
她是一隻小小的蝴蝶,小孩、鳥、貓,連蓮花水缸裡的魚都會躍起來欺負她,只要被欺負了,他就幫她出頭!教訓那些欺負她的壞孩子!壞鳥!壞貓!壞魚!
他還幫她修煉,讓她一天天也強大起來。
她寸步不離地飛在他身邊,她愛這個為自己遮雨的陽光一般的強者,她是這樣的痴戀以至於到最後手指上停著一隻純白的蝴蝶成了這位強者的標誌之一。
她愛他,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