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尋找,試圖辨認出些什麼,終在其中一隻被燒焦的手臂上,發現了四個手指頭,其中的拇指上,赫然戴著玉石扳指。
那一刻,她沒有流淚,僅是覺得,四下都黑了一樣,父皇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而這枚玉石扳指,是父皇最鍾愛的,從來不會離身。
父皇,真的去了?不是死在那莫高窟上,卻是在這莊園裡,被火灼得面目全被,或者應該說是炸。
難道說,這裡,就藏著父皇一直以來所潛心研製的東西嗎?
最後關頭,父皇想借助這,來對付坤兵,然後因為不小心觸及了什麼,才會引發這場浩劫?
她不清楚,只知道,在而後的三年內,在錦國被滅的三年內,有人成功燃了她的恨意,讓這股恨意,最終成全了他的馬前卒。
所以,她暗示西陵夙利用奕茗,將皇甫漠引來此處,表面上是邊貿互通的商榷,實則成全帝王的江山謀算,也無可厚非。
可,他竟是來了。
為了奕茗,他竟是不顧安危地來了這,讓她怎能不妒呢?
她本以為,他會斷然拒絕,那樣,西陵夙就有理由在前朝,哪怕兵力懸殊,都去應上這背水一戰。
畢竟,即便皇甫漠在嶺南天塹盤踞了重兵,可由於沒涉過天塹,就不算是侵到坤國的疆土,以嶺南為理由出兵,其實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但,對於國函傳送,表達友好邊貿往來的意願,若遭到拒絕,卻不啻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因為,這將不僅僅涉及到無法互通邊貿,更多的,是牽涉到一國的尊嚴。基於一國之尊出兵,卻是順應了民心。
她樂得看他們兩敗俱傷,更希望能透過這一役,讓她得以藉機救回父皇。
說到底,她不願去相信,他真的為了奕茗可以讓三軍停發。
然,他卻是應允了,只說明他再如何地虛假,對奕茗的感情恰是真的。
試探出這一句,他果然沒有否認,僅是道:
“朕自然不會讓奕茗恨朕,只是,你父皇,即便還健在,或許,你見了,也僅有失望。”
“什麼意思?”
“意思,在朕將奕茗正式接回觴國時,你自然會懂。”
話裡行間,皇甫漠洞悉到一些事,包括,證實了先前那件事卻是應該不是西陵夙所為。
女子的嫉妒,有時候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隱在暗處的嫉妒。
而奕翾,這名女子沒有想象中那麼愚笨,只是,有時候,色令智昏罷了。
“呵呵,看來觴帝的口風真是緊得很啊。”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還請皇貴妃離開這裡,畢竟,若讓坤帝知道,顯然是不利於皇貴妃在坤宮的位置。”
這一句話,猶如尖刀一樣剜進她的心口,讓她覺到一陣疼痛。
他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嗎?
也在提醒她,她和他如今的涇渭分明?
她的唇微微顫抖了一下,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她留在這,都沒必要,反正,該瞧見的,他不會再瞧見,而她,也自然不會讓西陵夙察覺到什麼。
原來,哪怕是骨肉血緣,哪怕,眼見著奕茗被玲瓏拉著,就快要墜入懸崖,她都可以落井下石。
是的,剛剛,在奕茗拉著玲瓏的手,半個身子探出欄杆外時,她恰好準備從後面的峭壁,來到這兒。
而那一幕,讓她緩了步子,她看到坤朝那位戴著面具的國師也在奕茗的身後,本是要阻止奕茗相救玲瓏,但,其後隨著玲瓏的狠拽奕茗,國師終是返身去拉住奕茗的裙裾,也在這一刻,她突然不悅起來,也在那一刻,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劃過她的思緒。
假如說,奕茗和國師——
沒有任何猶豫,她的指縫間一道紅光閃過,直刺國師的手臂,可饒如此,他卻還是死死拉著奕茗的裙裾,直到裙裾吃不住倆個人的分量,決絕地斷去,眼見,奕茗和玲瓏一起跌入懸崖底部。
令她驚訝的是,那名國師竟不顧自個,也縱身躍進懸崖。
這名國師當年曾隨皇甫漠到錦國迎親,但看樣子,並沒有和奕茗有多少熱絡啊,或許,只是盡忠皇甫漠吧。
此刻,倘若不是那國師這一躍,恐怕,奕茗的頭部就會撞到岩石,撞得灰飛煙滅。
因為,她看得清楚,玲瓏在被海浪席捲走時,仍狠狠地用手將奕茗的頭部推撞到岩石,玲瓏對奕茗的恨,真真是超乎想象的呢。
還有奕茗看來真的是裝的,裝傻裝純,否則,又怎麼那麼快就識破了玲瓏,顯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