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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沒有避諱西陵夙,他對她的身份,或許也是清楚的。

於是,窈娘不再夫人夫人的喚,只開始叫她露兒。

玲瓏衝她甜甜一笑,才要說話,突然聽到院門口傳來些許動靜,玲瓏下意識地回頭,恰是西陵夙從附近的山上砍了些許柴回來。

每隔三天,他都會獨自去砍些柴給窈娘生爐子,只是,看上去很尋常的事,但,蒹葭卻是覺得有些異常,源於,他修長的掌心,沒有留下絲毫握斧該留下的印記。

然而,她哪怕注意到了這些,始終不會去多想。

有些時候,令自個能忽視一些事情,往往會比較快樂。

一如現在,她刻意忽視,玲瓏見到西陵夙時,眼底流露出的那種目光,這種目光,是一名情竇初開的女子,見到心儀之人時的目光。

是啊,西陵夙生得如此丰神俊朗,除去他手握的權勢外,若論樣貌才學,其實,同樣是頗讓人心動的。

“玲瓏,這是露兒的相公,你可以叫他皓哥哥。”窈娘笑著繼續說道。

玲瓏臉微微一紅:

“才不要呢,也不見得比我大多少。我去幫忙生爐子。”

她徑直走到西陵夙旁邊,去拿那堆才放下來的木頭,手碰到木頭時,卻‘哎喲’地喚了一聲。

“你這丫頭,怎麼毛毛躁躁的。”窈娘一邊說著,一邊心疼的走到玲瓏身旁,該是木樁刺到了她的指腹,但蒹葭清楚,窈娘做女紅已經看不太清楚,更何況,要從指腹裡挑出這根刺呢?

果然,窈娘對著初升的太陽照了半天,都照不出那根刺在哪,玲瓏稍稍上揚的眼梢偷偷地繼續覷著西陵夙,是想讓他幫忙取刺嗎?

蒹葭瞧著這一幕,想起那晚在山上,他幫自己足底取刺的情景,抿了下唇,從一旁的樁子上端起一碗涼好的茶,徑直走到西陵夙身旁。

而西陵夙卻沒有理會玲瓏,只走到水缸才要舀起一勺水喝,卻被蒹葭遞來的一碗茶攔住:

“水太涼了,傷胃,喝這個吧,昨兒個才採的一些嫩尖,雖不是好茶,卻是能祛暑氣的。”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十分輕緩,西陵夙接過茶碗時,她抿嘴笑了一笑,嘴角竟是隱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以前,他倒從來沒發現,她笑起來,在嘴角那,竟是有這般動人的酒窩。

怔了一怔,她已走到窈娘身旁:

“我來吧。”

她很熟絡地執起玲瓏的指腹,拿細針眼明手快地一挑,那根樁刺就被挑了出來,玲瓏皺了一下眉頭,好像竭力忍著疼,見刺挑了出來,方展開眉頭,甜甜笑道:

“露兒手真巧。謝謝你幫我挑了刺,這個送你。”

從腰間取出一個隨身繫著的荷包,徑直塞給蒹葭,旁邊傳來窈娘碎碎的聲音:

“這丫頭,別忘記,一會要去你李嬸家,給你李哥繡的荷包,可記得帶上。”

“放心,忘不了。”玲瓏說出這句話,眼睛卻越過所有人,去尋著西陵夙的身影,而西陵夙早已回了屋子,不在院落中。

這一日下午,張叔、窈娘便帶著玲瓏按照習俗去李家,商量兒女的婚事,晚飯自然也不會回來,窈娘本要給他們預備一些吃食,西陵夙卻是一口回絕,說是今晚,不必費心他們的事。

所謂的不必費心,是西陵夙破天荒地躺在榻上,睡了一個下午,待到月上柳梢的時候,他才起來,瞧見蒹葭坐在靠窗的凳子上,就著油燈給他補出宮時的那件淡藍袍子。

袍子已經洗乾淨了,但,先前她養傷的時候,窈娘執意不許她動女紅,如今,她稍稍好了,卻只想著補他的這件袍子。

其實,對於已經損壞的東西,他從來是棄之不要的。

然,這樣的角度望過去,是歲月靜好的景象。

可,屬於他和她短暫的靜好,在今晚,就該結束了。

“還補這個做什麼?”他起身,走到她的身後。

她一驚,下意識收手,那針正好刺進墊在後面的指尖,真疼,可,臉上偏還是淡淡笑著:

“呃——補好——補好了,如果您不要,給張叔也好。”有些結巴地說出這句話,難道真是她的本意麼?

不過,西陵夙的便袍,材質自然是上乘的,而且,並不像其他帝王一樣,哪怕是便袍,都要在暗紋處彰顯身份貴胄,所以,沒有云紋和龍騰的淡藍色袍子,假如送給張叔,也是可以的。

不知是油燈太紅,還是她臉上發燙,她囁嚅著,將袍子要收回去,卻被他按住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