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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倆人幾乎一前一後,步進殿內,縱然,表面上,身份關係未變,可有些,卻是不再一樣了。

譬如,以往西陵夙總會下意識地和她並行,但,這一次,他大踏步地越過她,率先在主位坐下。

而她緩緩走到他旁邊的位席,可瞧見底下的奼紫嫣紅,縱然,現在她還是唯一一位能坐在他身旁的女子,但,很快,另外那面的位置,就將會有人坐,不過,又如何?

眸光掠向臺下的諸妃,在和西陵夙一起接受諸妃禮拜的她,終究是這大坤國,永遠至高的女子!

而,那些看似現在光鮮亮麗的嬪妃,明日,或許只能淪為慈雲庵的姑子。

風初初的唇邊浮起最明媚的笑靨,如果視線能夠越過那戲臺,便能瞧見那一人了吧,只是,如今終究隔著這些,咫尺,卻是天涯。

隨著帝君入坐,宴樂聲起,有宮人魚貫入內,給諸妃奉上餐點。餐點自然是臻美的,皆是司膳司耗費了數月的心血,精心調配的菜式,待到菜式上來後,便按著宮裡的慣例,開始轉宴,將宴席上的各類膳品、陳設從西陵夙的几案前開始,在諸妃的几案上轉一遍,意為共同享用。

轉過之後,方正式開始酒宴。

西陵夙在丹升大東樂聲中進第一杯酒,諸妃接次一一進酒。當然,敬的不光是酒,更重要亦是說一句吉利的話,並在除夕之夜哪怕最後不能侍寢,都能更近帝君的身旁。

諸妃由玲瓏帶著,一一往西陵夙几案旁敬這一杯酒,神色各異,卻都是千嬌百媚,奕茗是最後起身的,端起那杯美酒,一步一步行到西陵夙身旁,除夕,亦是除中秋之外的團圓之夜。

可,她卻是不能團圓的。

師父,父皇,都不在身旁,卻不得不陪在另一個人身旁,如此,怎能謂之團圓呢?

而現在,她還要向這一人敬酒,說些祝福的言辭,礙著規矩,又不能公然的去違,只端起酒盞,一酹向他:

“敬皇上。”

簡單幹澀的三個字,一如她現在的容顏般,從復進宮到現在,不過區區半月,先前的鐘靈秀氣,生生地被剝離開去,剩下的,唯有現在鉛華淡淡下的憔悴。

他接過她的酒盞,能覺到她的指尖下意識地避開,在他接過的同時,便已然鬆開。

鬆開的同時,她神色清冷,甚至於,連一絲的眸光都不願給他。

曾幾何時,竟是陌生如斯,或許,那些熟悉,也不過是曾經他的自以為是。

哪怕,能囚住她的人,得到她的身,她的心,卻終究在他觸不到的地方,無論他怎樣的去觸及,能觸到的,只是一手的冰冷!

而那顆心,包裹著層層寒冰,他即便靠近,即便強佔,可根本沒有辦法褪去這層寒冰。

是以,在這一刻,手咯咯作響地執起這杯酒,甫要湊近薄唇,卻驟然止住,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只把那酒盅擲扔到一旁,接著語音泠泠:

“卑微的人,怎配敬朕的酒。”

卑微,是啊,她真的卑微,卑微到強迫自個去做不願做的事,她抬起目光對上他的,卻是微微笑起來,一笑間,她眸光輕飄飄地移開,返身,徑直步回自個的几案旁。

而西陵夙這一語,雖不算響,卻也是足夠讓殿內的諸妃聽得隱約,尤其是風初初,乍一聽到,是有些驚愕的,從小到大,她素來知道西陵夙的情緒甚少外露,哪怕曾經對她,也只有外露過一次,亦是在倆人獨處的時候。

那一次,她不願和他去放紙鳶,源於,早應允了另一人,於是,他沉默間,只狠狠把那紙鳶擲扔到池子中,紙鳶浸了水,當然是再無用處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隻紙鳶,是西陵夙耗費了數晚,方做成的。

是他的一番心意,可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辜負。

但那一次,不過是在人後。

可,這一次,竟是當著諸妃的面,看似是貶低這采女,實際呢?

她略轉了目光,睨向西陵夙,只看到西陵夙手勢一揮,示意歌舞開始。

戲臺上的開始跳‘慶隆舞’,這種舞是一方扮演獵物,一方則扮演獵人,而今晚這戴著面具的一方,其中一隻卻是戴著銀狐的面具,諸妃見此,想起這半月來,宮中的傳言,不禁都若有似無地朝茗采女瞧去。

而奕茗僅是低垂下小臉,絲毫不介意旁邊的目光,只盯著前面的酒,雖然一醉能解千愁,可,師父卻是不喜歡她喝酒的,喝酒也確實不算好,彼時她愛釀酒,但,釀完了,自個是不貪杯的。

只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