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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當西陵夙終是走進殿內,在嗆鼻的灰塵迎面撲來時,他的步子聲驚動了她,她下意識的轉過眼睛,瞧到是他時,哪怕殿內沒有一絲的光線,他仍是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是浮過一絲的惶張,她的身子本來倚靠在床欄上,此刻,也是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下。

這一退,他卻沒有像以往那般,有任何的慍怒,只是凝著她,眸光裡,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東西,那種似曾相識的東西,縱然隔了這些許年,卻仍是讓她熟悉。

只是,她寧願,不熟悉,寧願,從來沒有那段記憶。

而他慢慢走近她,語意低徊:

“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會怕朕?”

是啊,連死都不怕,,為什麼會怕他呢?

唯有她知道,她對他有的,並不僅僅是怕。

現在,哪怕她不想啟唇說話,卻也是必須要說的。

“皇上紆尊降貴來到這兒,就是要問這句話嗎?”

自他帶她回來,她分明已然不是當初的樣子,可,這樣的她,卻是他更為熟悉的性子,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他和她之間的交集也應該僅限在那數月中,但,這種熟悉的感覺卻是那樣真實的存在。

一如,現在,牙尖嘴利,然,他哪怕惱她,仍做不到徹底的將她拋下。

當他在前朝擲扔御案上的摺子,將情緒這般輕易地外洩時,他明白,無論怎樣下了狠心去發落,從不用聖旨的刻意中,已然知曉,他終究迴避不了的,是他自個的心。

所以,這一刻,他方會來到這兒。

“朕來這,是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他用最涼薄的語調說出這句話,她卻是輕輕地笑出了聲:

“想不到,皇上竟願意和一個謀害了帝嗣的罪人做交易。”

“是,因為你謀害了朕的帝嗣,所以,朕要你賠還朕一名帝嗣,那麼,朕可以念在這名帝嗣的份上,放你出宮。”

既然,鄧公公等一干宮人,都只知悉她懷有他的子嗣,難麼,若是真的,藉此,前朝的那些言辭,礙著帝嗣的關係,終將不得不中止。

是以,他對蘇佳月的處置,也僅宣稱是染上急恙斃於冷宮,並沒有提及其他的。也使得,對蘇氏族人的發落,也會隨時間除去她們的奴籍。

而此刻,當他說出這一句話,她笑得愈發悅耳起來。

這樣的笑聲裡,能聽到的,除了清脆之外,摻雜的,還是一種只有她自個明白的味道:

“皇上早賜了我凌遲的極刑,如今卻又來說這樣的話,倒真是讓人覺得好笑。我不知道,皇上又要做什麼謀算,可,尊貴如您,這偌大的後宮,有的是,願意為您誕下子嗣的嬪妃,又何必找我這樣的罪人呢?退一步講,皇上能佔有我的身子,但,我絕對做不到心甘情願給皇上去誕下子嗣,當然,皇上可以又拿人或事來脅迫我,畢竟,皇上從來就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不是嗎?”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刺人,可,他卻依然沒有動怒。

因為以往,他總以為,只要囚住她,那麼,她將來的時間都是他的,由得他去肆意揮霍,哪怕用恨,用怒。

可,時至今日,倘囚住她的代價,是看她枯萎,那麼,他還能狠得下這份心,真讓她在他的手中,凋零嗎?

如果不能,那麼,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由不得任何的揮霍。

僅是繼續走近她,避開前半句她的言辭,因為那,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難道說,他只在乎她為他誕育的子嗣嗎?

呵,這一念起時,僅換來他對自個的哂笑,更何況她呢?

所以,只回了她的後半句語:

“朕知道你不怕死,朕是答應過你,不會用任何事或人來脅迫你。所以,這一次,朕只是和你談一個交易,你能得到的,是可以不用死在這冷宮,還有,朕能救你師父。”

這後一句話落進她的耳中,無疑是渾身一震的。

“只有這坤國的帝宮,有一顆當年未晞谷前任谷主留下的密丹。而這顆密丹具有起死還生的效用。當年,未晞谷主煉製了這顆密丹獻予先帝,但,亦因此,經脈錯亂,五臟俱壞。這些,身為蕭楠的弟子,你該聽說過。”

是,她是知道,前任谷主的死因,但,卻是不知道,是為了煉製這顆密丹而死。

但,這密丹當年是為誰煉製的呢?

眼見著,密丹如今還在,那麼倘是先帝罹患了重症,命谷主煉製了密丹,那麼斷無可能,不用密丹,都活到了兩年前,而兩年前,對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