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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雖然,這玉璽的乾坤在座諸位父皇生前的肱骨重臣都未必知道,但,坤國曆代帝君都有一方密璽,這,各位總該是曉得吧。”

在座的三師三公,自然是知道的。

這方密璽,歷代只在前朝遭遇重大變故,意見相左時,方會使用,一旦使用,則帝君可以直接下達任何指令,無須經過三師、三公的附議。

所以,西陵夙登基至今,沒有用過,自然也不會有人質疑,畢竟,除了登基那一次外,這兩年的坤國可謂國泰民安,包括和觴國那一役都未曾讓國力有絲毫的損傷,實也是西陵夙的功勳。

並且,這一次大婚,觴國亦派了使節前來,這在坤國先前的歷史上,都是不曾有過的。

可,這些功勳,並不能完全抵消一切,倘若,這皇位真是西陵夙謀篡得來的,那麼,顯然,此刻,在前朝重臣和別國使節的見證下,哪怕尊貴如帝君,都是轉瞬會變成階下囚。

面對西陵楓暗含劍影的言辭,西陵夙掃了一眼那方密璽,只淡淡一笑:

“原來這就是閒散侯口中的乾坤。閒散侯不提,朕倒是真的快忘記了,只這一提,看來,朕今日不得不對先前的寬容有所質疑。”

悠悠說完這句,西陵夙收回目光,睨向太師:

“今晚是朕迎娶皇后的大好日子,本不該勞煩朕的國丈這些事宜,可眼下,卻還是得請國丈為朕說一二句話了。”

這一語徐徐說出,西陵楓的面上沒有起多大的變化,倒是寶王的容色分明是一變的。

太師這才緩緩站起,面向眾人,目光卻是凝聚在閒散侯西陵楓身上:

“本來,老臣遵著皇上的吩咐是不能說什麼的,可,今晚,看來,還是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

頓了一頓,太師重重嘆了一口氣,方繼續道:

“當日,先帝駕崩,其實,並非是因著急怒攻心所致。而是,而是——”

先帝的駕崩,當年,對外昭告的,僅是因太子逼宮,急怒攻心,今日,太師說出這一句話,儼然,只將目前的形式暗暗扭轉開來。

尤其,這一句話,未曾說完,太師已然老淚縱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一落淚,終是讓在座的諸臣不僅略有欷殻В�

“宮變那一日,是當時的太子,如今的閒散侯,擁兵率先進入乾曌宮,為的,就是讓先帝收回廢黜太子的旨意,並稱病退位,讓其提前登基。老臣不知道,先帝當時是受到怎樣的脅迫,只知道,閒散侯的逼宮,雖然很快就被皇上控制住,但,當老臣等其後趕到乾曌宮時,先帝已然駕崩,這駕崩,顯然並非是激怒攻心,先帝當時是七竅流血!”

說完這一句,太師已然泣不成聲,在坤國前朝位列三公數十年的太師,從來不會在人前如此失態,只這一失態,這番話,卻是又加了幾分可信的意味:

“幸得先帝預見到閒散侯必會不甘,玉璽已轉交由皇貴妃提前帶至行宮妥善儲存,但,對於密璽不見蹤跡,確是臣等的疏忽,只當是宮變混亂,被人私偷了去也未可知,卻沒有想到,實是被閒散侯翻了去,而因著皇上控制得及時,閒散侯的行徑昭然若揭——謀逆和弒殺,本是兩個完全不能等同的罪名,皇上的一念之仁,選擇了前者,將其從輕流放嶺南,卻從此埋下了隱患。包括皇上仁善,將流放嶺南的閒散侯帶回帝都,只演變成今日,反遭別有用心的抨擊。”

太師抹去臉上的淚水,只目光如炬地盯著西陵楓:

“老臣也是從小看著閒散侯長大的,對閒散侯一步步錯下去,老臣真的很痛心。可,再怎樣痛心,時至今日,老臣卻不能繼續藏掖著下去,當然,閒散侯或許會說,老臣今日說的話,亦是訛傳,只為了效忠如今的皇上,所編造出來的訛傳,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顯見,這天意示警,就真的要成為我坤國的警鐘了!”

“恐怕,這也並非是天意,只是人為罷。”一旁沉默許久的胥司空陡然開口,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太監,仿似剛剛稟報了什麼。

西陵夙眉尖一揚,目光轉向胥司空,太師亦瞧了過去:

“人為?”

“是人為,不僅是人為,還是百密一疏的人為。”胥司空的聲音很是嘹亮,“這,是值殿的太監,只剛剛,看到雷擊中殿宇的一角,他恰好守在下面,卻是發現了一樣蹊蹺的東西。”

那太監雙手奉上一件物什,是一墨黑的細細杆子。

“就是這件物什從那殿宇上墜落,這太監撿了,忙去稟明當值的總管,才使得這重要的證物沒有來得及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