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來”
“父親”黎君驚叫一聲,想起姚謹那一派陰詐做作的模樣,黎君打心裡一陣反感,“兒子還年輕,娶納的事兒不著急”語氣十分堅決。
也知道他這個兒子打小不喜女人纏著,別的都可以強求,唯這個強求不得,黎老爺語氣軟下來,“為父這也是沒辦法,姚家暗中早就開始和柳家合作了,不是天香丸事件讓藝荷血本無歸,怕是”黎老爺嘆息一聲,“姚世興這次來,也是想探探黎家的口氣,君兒答應了聯姻也正可穩住他的心,斷了他投向柳家的念想。”
“從年初開始,兒子已經先後在普陽、安順等地開闢了幾條新貨源,姚家想投靠柳家,兒子還巴不得呢”
大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香料,歷來都是供方求著需方,他還從沒聽說有需方倒過來去求供應方的
“胡說”黎老爺啪地一拍桌子,“合作多年,姚家一旦反水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面對兒子的血氣方剛,黎老爺也是血往上湧,他臉色青黑地看著黎君。
對於大周首屈一指的大作坊來說,老牌供應商是典型的風向標,突然投靠別家,就意味著黎家的高層、財力、信譽可能出了問題;別的時候尚且罷了,這個時候,哪怕黎家出現一絲敗跡,谷琴立刻就會公然投靠柳家
說話間,黎老爺也暗暗後悔,早就發現了谷琴心胸狹隘,他早該下手培養新人的。
屋子沉寂下來,落針可聞。
“姚謹總是谷琴的愛徒,納她過門也會穩住谷琴的心,又不是娶妻,不過一個女人,君兒又何必這麼固執?”也知強來不行,良久,黎老爺放緩了聲音,苦口勸道,“君兒若不喜歡,以後就把她留在府裡伺候你母親便是”
這和是娶妻還是納妾沒關係,重要的是他喜歡他想要,他黎家還沒淪落到依靠和親籠絡人心的地步
聽了父親的話,黎君倔強地沉著臉不言語。
“身為望族長子,肩負著我們一族的生死重擔,有時候君兒也不得不委屈自己啊”黎老爺嘆息一聲,“為父當年也被迫納過自己不喜歡的人,若不喜歡瑾兒,君兒少去她屋裡就是了”知道兒子在這點上的固執,黎老爺拿自己當年的經驗傳授道,“要不”久久不見迴音,他又誘惑道,“君兒若喜歡白師傅,只要你答應了聯姻,幫黎家渡過難關,以後她若想嫁你,為父也不攔著”
真的?
黎君驀然抬起頭,聽父親對穆婉秋的成見那麼大,他心就一直沉著。
不管穆婉秋心裡有個黑木,不管她發過什麼毒誓,他既然抱了她,親了她,他就要對她負責到底,早晚要納她進門,父親對她這麼反感怎麼行?
見他眸光閃閃,黎老爺暗歎一聲,“為父答應的事情向來一言九鼎”
“父親執意聯姻兒子也無話可說,只是”沉吟良久,黎君點點頭,“父親要答應兒子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黎老爺目光閃了閃。
“第一,姚謹過了門就要辭去香藝處事物,一心伺候母親,第二”他頓了頓,“以後阿白師傅過門,父親和母親不可因她身份卑微就歧視她,身份待遇要和姚謹一樣”言外之意,姚謹是貴妾,穆婉秋也要以貴妾的身份入黎家門。
他的後院多一個兩個不喜歡的女人無所謂,重要的是穆婉秋的身份太低,父親又對她成見頗深,怕是他不爭取,即便是最低的賤妾,父親也未必肯給,即決定要她,他就絕不能讓她在黎家宅門裡受一絲委屈。
一句話,也袒露了黎君的真心。
黎老爺目光一凜,暗道,“那個白師傅到底是什麼人,竟讓一向不喜女色的君兒如此護著?”雙眸微迷,他陷入沉思,“是應該見見她了。”
“父親不答應就算了”見父親不語,黎君一甩手就要往外走。
“好,為父答應你”猛睜開眼,黎老爺大聲說道,“四月初九是黃道吉日,你要如期納瑾兒過門”
睜開眼睛,穆婉秋髮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紅的緞,綠色的錦,層層疊疊的帷帳,華貴無比,懵懵懂懂地環視了一圈,忽然想起她昏迷前是被阮鈺劫持了,就猛一骨碌坐起,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穆婉秋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白姑娘醒了?”坐在床邊的紅袖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站起身來。
“你”驀然看到這個前世和柳風串通一氣害死自己的紅袖就活生生地站在跟前,如同見了鬼般,穆婉秋手指著她說不出話。
她記的清清楚楚,這個紅袖前世是在街頭賣身葬父,她看著可憐才買回去的,人倒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