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倆人走到了院子裡,院子裡的陽光太燦爛,山峰覺得天旋地轉。他對山崗說:“我站不住了。”
山崗朝前面那棵樹一指說:“你就坐到樹蔭下面去。”
“可是我覺得太遠。”山峰說。
“很近。才兩三米遠。”山崗說著扶住山峰,將他扶到樹蔭下。然後將山峰的身體往下一壓,山峰便倒了下去。山峰倒下去後身體剛好靠在樹幹上。
“現在舒服多了。”他說。
“等一下你會更舒服。”
“是嗎?”山峰吃力地仰起腦袋看著山崗。
“等一下你會哈哈亂笑。”山崗說。
山峰疲倦地笑了笑,他說:“就讓我坐著吧。”
“當然可以。”山崗回答。
接著山峰感到一根麻繩從他胸口繞了過去,然後是緊緊地將他貼在樹上,他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他說:“太緊了。”
“你馬上就會習慣的。”山崗說著將他上身捆綁完畢。
山峰覺得自己被什麼包了起來。他對山崗說:“我好像穿了很多衣服。”
這時山崗已經進屋了。不一會他拿著一塊木板和那隻鍋子出來,又來到了山峰身旁。那條小狗也跟了出來,在山峰身旁繞來繞去。山峰對他說:“你摸摸我的額頭。”
山崗便伸手摸了一下。
“很燙吧。”山峰問。“是的。”山崗回答,“有四十度。”
“肯定有。”山峰吃力地表示同意。
這時山崗蹲下身去,將木塊墊在山峰雙腿下面,然後用另一根麻繩將木板和山峰的腿一起綁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山峰問。
“給你按摩。”山崗回答。
山峰就說:“你應該在太陽穴上按摩。”
“可以。”此刻山崗已將他的雙腿捆結實了,便站起來用兩個拇指在山峰太陽穴上按摩了幾下,他問:“怎麼樣?”
“舒服多了,再來幾下吧。”
山崗就往前站了站,接下去他開始認認真真替山峰按摩了。山峰感到山崗的拇指在他太陽穴上有趣地扭動著,他覺得很愉快,這時他看到前面水泥地上有兩攤紅紅的什麼東西。他問山崗:“那是什麼?”山崗回答:“是皮皮的血跡。”
“那另一攤呢?”他似乎想起來其中一攤血跡不是皮皮的。
“也是皮皮的。”山崗說。
他覺得自己也許弄錯了,所以他不再說話。過了一會他又說:“山崗,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其實昨天我很害怕,踢死皮皮以後我就很害怕了。”
“你不會害怕的。”山崗說。
“不。”山峰搖搖頭,“我很害怕,最害怕的時候是遞給你菜刀。”山崗停止了按摩,用手親切地拍拍他的臉說:“你不會害怕的。”山峰聽後微微笑了起來,他說:“你不肯相信我。”
這時山崗已經蹲下身去脫山峰的襪子。
“你在幹什麼?”山峰問他。
“替你脫襪子。”山崗回答。
“幹嘛要脫襪子?”這次山崗沒有回答。他將山峰的襪子脫掉後,就揭開鍋蓋,往山峰腳底心上塗燒爛了的肉骨頭了。那條小狗此刻聞到香味馬上跑了過來。“你在塗些什麼?”山峰又問。
“清涼油。”山崗說。“又錯了。”山峰笑笑說,“你應該塗在太陽穴上。”
“好吧。”山崗用手將小狗推開,然後伸進鍋子裡抓了兩把像扔爛泥似地扔到山峰兩側的太陽穴上。接著又蓋上了鍋蓋,山峰的臉便花裡胡哨了。
“你現在像個花花公子。”山崗說。
山峰感到什麼東西正緩慢地在臉上流淌。“好像不是清涼油。”他說,接著他伸伸腿,可是和木板綁在一起的腿沒法彎曲。他就說:“我實在太累了。”
“你睡一下吧。”山崗說,“現在是七點半,到八點半我就放開你。”這時候那兩個女人幾乎同時出現在門口。山崗看到她們怔怔地站著。接著他聽到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嗷叫,他看到弟媳撲了上來,他的衣服被扯住了。他聽到她在喊叫:“你要幹什麼?”於是他說:“與你無關。”
她愣了一下,接著又叫道:“你放開他。”
山崗輕輕一笑,他說:“那你得先放開我。”當她鬆開手以後,他就用力一推,將她推到一旁摔倒在地了。然後山崗朝妻子看去,妻子仍然站在那裡,他就朝她笑了笑,於是他看到妻子也朝自己笑了笑。當他扭回頭來時,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