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以琛沒什麼好感,但是女孩們對燕綏還是有些捨不得,一頓飯下來,從歡聲笑語到離別愁緒。
淩氏感慨地說:“燕娘真個懂事乖巧的娘子,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可惜八郎還小,要不就把燕娘取來當媳婦。”
韶華笑道:“等下回以琛哥哥進京,再帶燕綏姐姐過來就好啦。”
淩氏瞪了她一眼,“三年後,燕娘都為人妻母了,哪還能跟著兄長出來跑。”
韶華吐了吐舌頭,看到燕綏訕訕地笑臉彷彿要哭的樣子,劉氏好似沒看見,興奮地提議道:“二弟妹倒是會惦記著燕娘,其實我瞧著五娘和琛郎才是天生一對,要不趁此機會定個親,三年後琛郎金榜題名,正好五娘也適婚。”
劉氏這麼一說,淩氏立刻變臉,“大嫂真會打算,要是三年後考不上呢,那五娘還得再等不成!”
淩氏的心直口快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住了,聲音高揚,正好被準備進來給長輩們辭別請安的以琛聽到。氣氛忽然變得十分尷尬,劉氏緩過氣來,很不高興。
綰華連忙拉扯母親的衣袖,給劉氏賠笑:“伯姆,我阿孃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捨不得五娘。五娘剛回家不久,我阿孃還沒心疼夠本,捨不得這麼快給她定親。”
龐氏也覺得氣氛不對,連忙出聲打圓場,再加上女孩們七嘴八舌地轉移話題,總算還緩下氣氛。
等到她們恢復了笑聲,以琛才進來給她們辭別,劉氏心疼地拉著他說了幾句酸酸地話,才肯放他走。臨走前,他還特意走到淩氏面前,對她作一揖,目光卻落在韶華身上,“二嬸嬸,我回去一定勤加讀書,不負您的期望。”
“我沒什麼期望,你自己努力就行了。”淩氏涼涼的一句話,險些讓以琛下不了臺,好在他根本不在意。
好不容易回到熹園,綰華悶著一股氣,對母親抱怨道:“阿孃,您方才何苦和伯姆鬧翻臉,又不什麼大不了的事。推也就推了,跟她直衝可不是您的性子。”
韶華也點點頭,“嗯,反正不要答應,三年後的事誰都說不準。我瞧他臉色不好,想來是在外面聽到了。”
淩氏見兩個女兒都來反駁她,氣得一人扭了一下,“你們這兩個小沒良心,先前誰給我哭訴來的,現在倒怪起我了。”瞪著心虛沉默的韶華,氣惱地說:“你以為我真因為琛郎的事跟她吵?哼,我告訴你們,換做是他們剛來那會兒,她這麼一說,我指不定也就答應了。可是現在,哼!但我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什麼主意?”韶華被繞得頭暈。
“你知你祖父為何沒答應劉家。”淩氏出口,兩個女孩都搖頭,“現在的劉家不比以前,更談不上和李家比。你們高祖父進京時,曾勸過劉家,但劉家不願,說天子腳下不好討生意。他們個個都自小經商,無人讀書,那時閭陽一半以上店鋪都是劉李兩家的。後來你們曾祖父在京裡落戶,祖父又考中進士,李家這邊許多人跟著變賣田地店鋪進京趕考。所以一時劉家在閭陽比李家都要響亮。”
“這個我知道,祖父以前講過。”綰華點頭。
淩氏嗤笑了一聲,把女孩們都笑得莫名其妙,淩氏頓了頓才道。原來當時李家見有人在京裡當官出人頭地,就不少人也動心跟著讀書,或者搬家到京城附近。可劉家眼紅李家在閭陽生意好,在京裡又風生水起,於是偷偷僱人搗毀霸佔了李家田地店鋪。後和當地百長里長勾結,出來當了和事人,白白接手了李家不少地產。
這事要是沒人捅破,還始終想著是劉家在背地裡幫著李家,所以李家也一直很感激。可終究惡有惡報,這幾年,劉家的生意做什麼虧什麼,家中又養了不少遊手好閒,若不是家底豐厚早就讓那些人給敗光了。
現在劉家在閭陽混得不好,於是想起李閣老一家,正好以琛是個族裡難得的讀書苗子,才想要送過來。說到底,劉家一直都依靠著李家,所以才有一路的發跡。如今李家轉向京城,又有聲有色,劉家在閭陽不如以前,自然就想跟過來。李閣老當年取劉氏來當兒媳婦時,劉家並未落魄,但劉氏依舊三不五時地望孃家送東西,讓李老夫人起疑心。
其實劉氏倒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孃家人時不時回來打個秋風,她耳根子軟,又從小耳濡目染一些,也就習慣性地以孃家為主。後來被李老夫人狠斥了一頓,她才有所收斂,可惜李老夫人去世後,她又肆無忌憚起來,後來李閣老索性把家丟給淩氏去打理。淩氏的手段強硬,花樣又多,劉家人看摸不到好處才消停。
雖說劉家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靠李家來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