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訊息真是靈通,人在山裡,也得知京中事情。”
目光一直盯著君無邪的一舉一動,過來好一會兒,嚴愷之才確定眼前人並非妖魔鬼怪,也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至於為何衛篪說他多日前死在觀星臺下,現在又安好無損地坐在都督府的會客廳裡,嚴愷之不得而知,也不想尋知。
理智慢慢回到平時的冷靜,嚴愷之也正色起來,打量他一身衣服不是中原打扮,雖也不像多羅的服飾,他忍不住諷刺地說道:“你是多羅使臣?這麼說,你是打算做叛徒了?”
君無邪似乎聽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笑話,嘴角的笑容裂開了許多,但卻沒落到眼睛裡。他的眼眸冰冷得好似白山上的積雪,彷彿什麼情感都融不進去,所以讓人看著他,總莫名有種疏離感。
他口氣輕鬆,又夾帶了一點無奈,好似和嚴愷之多年舊識重逢一樣,“叛徒,呵呵,侯爺言重了,我從來不曾忠過誰,又何來背叛一說。”他說完,看著嚴愷之逐漸嚴肅的神情,慢慢斂起笑容,恢復了和眼眸一樣冰冷的神情,“欽天監一職非我所討,只不過各取所需。”
不知為何,嚴愷之聽到他說不曾忠於誰時,一點都不覺得突兀,好似他從來都是這世間的獨行俠,即便伏在弘弋面前也從不覺得他身份卑賤。
正因為這種可怕的認知,讓嚴愷之緊張了起來:“那你到底是誰,你是巫族的奸細?”
連著幾次蠱術,嚴愷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巫族,配上君無邪突兀的舉止和相貌,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君無邪輕輕搖了搖頭,否定了嚴愷之的猜測:“侯爺就別猜了,我既不是大青子民,也不是巫族,更不會是多羅人。只不過我和皇帝緣分已盡,自然是分道揚鑣,而多羅王需要我,也能給我想要的,所以我就去了,僅此而已。”
明明他說的話讓人覺得事實如此,可嚴愷之卻覺得十分可怕。因為君無邪似乎天生有種奇特的能力,好似只要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莫名就會讓對方從心底卻認可。倘若他有一天說自己才是王者,自己才配成為九五至尊,嚴愷之總感覺會有人被他煽動,而群起造反。
作為弘弋最倚重的臣子,他決不允許這種可能,心想或許弘弋也是發現了這個事,才會對外說欽天監已死。但君無邪怎麼死裡逃生,嚴愷之無可得知,只覺得對他來說,並非不可能。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胡思亂想給壓下去,對君無邪冷笑了一陣:“呵呵,好個僅此而已,你可想過大青予你多少,恩你多少,你竟說得如此輕鬆。若你只是易主倒也罷了,竟然還帶著多羅攻打川北,你對得起先帝予你的恩情嗎?!”
君無邪的口氣和表情一樣,總是讓人覺得平靜如水,冰冷如水,幾近平和到沒有溫度的語調說著囂張霸氣的話。嚴愷之心裡清楚,若是其他人敢這麼說,他沒有大發雷霆,定然覺得對方可笑無知。然而因為說這話的是君無邪,他卻只能沉住氣聽他說完,“侯爺把我抬得太高了,我一點都沒把大青皇帝當成我的主子,我從不臣於任何人,包括多羅王。”
聽到他說沒有臣服多羅王,嚴愷之沒由來鬆了一口氣,“那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君無邪如是說,“勸侯爺收手。”
嚴愷之冷笑道:“真是笑話!”
君無邪站起來,對他拱了拱手,態度謙和有禮,“我敬佩侯爺的為人,從初次見面,我便知大青一半江山是你打下,包括你的兒子。若我真不懷好意,當初隨便使計把你困死,也就不會有現在的興勇侯,川北都督。”見對方憋得漲紅的臉,君無邪的口氣輕鬆得好像他只是想知道嚴愷之明天早上吃的什麼東西。“不過這對我並沒有好處,相反我更好奇在你身上,能有多少是我猜錯的,或者是我猜不到的。”
能把他剖析得這麼清楚,而且每一句話都讓他覺得理所當然,嚴愷之握緊拳頭,幾乎要隨時暴起。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過我叫君無邪。”
“若你不說實話,你休想踏出都督府一步!”
嚴愷之把懸掛在身後的大刀抽出,鋒利尖銳,寒光乍起,好似君無邪一撒謊就會飛去刺破他喉嚨。
目光落在那定在眼前不足一尺的刀鋒上,君無邪對他搖了搖頭,“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死了,你就更不知道答案。”嚴愷之不動,他也不動,鋒利的大刀橫在二人之間,君無邪卻視若無物,“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天書嗎?我這麼多年就是為找到它,可我不知道它在哪裡,我只知道你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