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當日與“天衣有縫”一戰之時,他雖負傷也沒用上這“最後一招”。
而今,他用上了。
他用來對付戚少商。
這絕世兵器,一扣機括,首現的是清響、微芒,甚至還有點淡香。
淡香嫋嫋浮動。
他甚至覺得手肘麻了一麻。
他十分喜愛這種感覺:
因為他知道此際“幾天十地、十九神針”已射了出去。在機簧顫動放射又告鬆弛的一剎那,牽震了肌筋,那種感覺,就幾乎與做愛交歡高潮時射精的快感,竟沒什麼兩樣。
而今他己感覺到“一麻”:
針已射出!
——戚少商一定得沒命!
這時候,他已不理一切後果:
戚少商既在大庭廣眾下打倒了他、折侮了他,他就一定得要反擊、反挫。
他一定得殺了威少商,否則,就不能再立足於京師武林,不能再存生於江湖同道之前,不能當他的天下第七人
——就算讓黑白二道的漢子都知道他擁有這筒“殺手鐧”,他也一定得亮出來殺了眼前強敵再說!
跌倒了,就得爬起來。
在那裡跌倒,就自那裡爬起來。
誰讓他跌倒,他便讓那人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他已義無反顧。
沒了退路。
哀兵不是必勝的。
——義憤填膺的事,背水一戰的人,是常有的事,但勝利不是悲哀加義憤就可以等同的結果。
可是哀兵可用。
——因為這一股傷憤之力,畢竟還是非同小可、不可輕忽的。
何況天下第七手上還有那上天人地絕無僅有的神兵利器!
世事常意外。
有時候,你專誠去拜訪一個人,但撲了個空,在回來的路上,卻遇上了一個你久別矣十分思念的至交,當真是意外驚喜。
有的時候,你暗戀著一個人,但一直不敢開口,結果,從朋友口中才得悉,原來她也一直暗戀著你,只不過,在你知曉的時候,她已失望遠去了世事常如是。
不過,這些大抵還算是好事。
但對天下第七而言,這“意外”絕非好事。
因為他己算準了自己這“最後一招”一定能使戚少商意外.並且一定能一舉擊殺戚少商,他才會忍受莫大痛楚,負隅反彈,予戚少商致命一擊。
他做夢也沒想到的是:
戚少商並不意外。
戚少商正等著這一擊。
天下第七打從袖子裡發出了“九天十地、十九神針”。
戚少商的左手空袖也突然抖動。
那兒沒有手,卻也裝上了一口金屬長筒。
這長筒跟天下第七肘部裝置那口最大的不同是:
天下第七的長筒子尖端,攜有十九個極細的針孔,以便可以在剎瞬間放射出毒針來。
戚少商則不同。
他的長筒沒有孔。
卻有個洞。
這個洞正放發出一股漩渦、一種力量:
這種力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算太弱,也不算太強,是正好把天下第七射出來的飛針,全吸到他那斷臂所裝置的金屬筒子內!
6.一癢欲洩
事實上,不但天下第七施放出來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給“吸”了過去,連文雪岸整個人都給“吸”了去。
因為天下第七的手中仍有那一筒強弩。
戚少商那隻斷臂像鑲了一塊大磁石,而且是對天下第七袖中銳弩特別有“吸引力”,天下第七一招失手,同時也失了足,人也失了控,一直往戚少商處“投”了過去。
他已不能立椿得住。
然後,他就乍見一個拳頭迫近!
然後是一片烏黑。
接著拳頭、烏黑全變成了星星。
他終於聽到一種他一見戚少商就怕會聽到的聲音:
鼻樑斷裂的響聲。
天下第七捂住了臉,蹲了下來,鼻血長流,然而他的右手,仍給戚少商的左手“黏”
住了,抽不出去,分不開來。
他終於還是中了拳。
戚少商終於還是擊中了他的鼻樑。
痛,而且暈。
天下第七依然強持未倒。
他先是感覺到轟的一聲,只覺鼻樑、眉心、人中那一帶癢癢的,有兩條蟲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