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卡朋特不知不覺間轉換了稱呼,小弗萊曼僅僅只是微笑,他回應說:“矮人應該回到矮人的家鄉,而不是客居薔薇領。”
“您是說,您願意幫助我們,戰勝那隻冰龍,並且奪回矮人的城堡?”
小弗萊曼扭頭看著卡朋特,說:“我並不能保證幫你們奪回矮人的城堡,如果真的能夠奪回,我必須要獲得足夠的報償,你需要多做考慮。”
“我願意,如果我們能夠重新回到我們的家鄉,為此付出更多的報酬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如果我們不能回到家鄉,那些財富也只能歸那隻巨龍所有,對我們毫無意義。”
小弗萊曼伸出手去,說:“好吧,我們暫時達成了一致。”
卡朋特恭恭敬敬的走過去,在小弗萊曼的手指上虛吻了一下,表示對小弗萊曼領主身份的認可。
黑森林的深秋夜晚非常漫長,也非常寒冷。在那些從託斯托呼嘯而過的山風中,隱約瀰漫著一些刺鼻的血腥氣味。
康斯坦丁到來的時間非常早,甚至那些亂哄哄的冒險者們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這位苦修士已經開始在早晨微弱的光線下敲擊著酒館的木門。
看見卡朋特開啟木門,康斯坦丁直接說:“我要見小弗萊曼先生。”
卡朋特轉身,苦修士剛好看見小弗萊曼正坐在不遠處髒兮兮的地上,看上去昨夜似乎就是在這樣的地面上休息,至於身上的被子,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層薄薄的亞麻布。對於少年能夠如此的自如生活。或者說並不將艱苦看在眼裡的態度,就連康斯坦丁也微微頓住了腳步。
說起在生活上的苦修,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是一種多麼艱辛的過程,即使是他這樣已經苦修了幾十年的人,有時候也會覺得天氣太冷,夜晚休息時需要新增一些額外的被褥。至於那種附庸風雅的,僅僅只是今天裡的苦修。對康斯坦丁來說更是一個笑話,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識破這種虛偽的苦修生活。不過,他眼前的這名棕發少年顯然並不是那種心血來潮想要苦修生活的人,應該說,這名少年對於這樣的生活甚至比康斯坦丁更加習慣,如果用苦修來代表對主的虔誠。那麼這名少年只會比康斯坦丁更加虔誠而不是相反。
昏暗的小酒館中安靜了一會兒,隨後康斯坦丁向前趨近了幾步,而不是等著小弗萊曼站起來迎接他。在距離棕發少年5碼的距離上,苦修士停止了前進,低聲問:“請告訴我,遺蹟中究竟有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僅僅只能感受得到那些影象。但是說不出來,也勾畫不出來。我僅僅知道,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小弗萊曼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說也奇怪,他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做作的動作,也沒有什麼刻意的語調,偏偏隨著他的這些話,看著那片薄薄的亞麻布掉在地上。反而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環境中顯出一種雍容的氣勢。僅僅只是看著他如此從容的動作,而不是看著他,康斯坦丁幾乎以為自己在一瞬間看見了一個國王!
苦修士這才想起,昨天傍晚,在酒館中和這名少年交談時,棕發少年從頭到尾都沒有從那個凳子上站起來。而偏偏康斯坦丁一直都站在少年的身邊,與其說那是一種試探或者是詰難。倒更像是屬下向著上司的陳述。
偏偏康斯坦丁直到昨天晚上回去以後,都沒有感覺出這樣的過程有什麼不對。或者說,他的一部分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提前感覺到了少年的不同,所以才會覺得當時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低聲說:“懲戒騎士有一個小隊,到今天早上為止,一直沒有回來。”
小弗萊曼微微一笑,扭頭看著卡朋特,說:“把那個給大人。”
聽著小弗萊曼稱呼自己“大人”,康斯坦丁不知怎的,忽然感到有種異樣的情緒,似乎是看見一個神聖的存在正在離自己遠去一樣。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因為卡朋特送來的金屬箭頭而中斷,康斯坦丁仔細看了看這個箭頭,點了點頭,說:“當箭頭在您的手中時,我已經知道了那些騎士的命運。願他們能夠安息,阿門。”
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後,康斯坦丁看著少年,問:“您看見那些騎士的營地了麼?知道兇手是誰麼?”
小弗萊曼沒有回答,他平靜的走到一個桌子邊坐了下去,完全不顧那上面還有些黏兮兮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殘留,然後攤手對苦修士說:“坐下來說吧,天亮還要一段時間,卡朋特也要做一些準備,等天亮了,我們一起出發。”
康斯坦丁慢慢坐在了小弗萊曼的左手位置,而不是更為尊貴的右手位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