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暗暗鬆了一口氣,偷瞄阿喜臉色,調整好表情,一臉關切道,“姐姐,你怎會弄成這般模樣,千亦好心疼。”
“這個”阿喜為難地撓頭,想著怎樣可以把話說得簡單明瞭,又能讓千亦知曉幫她保守秘密的重要性。
“哎!”阿喜長嘆一聲,表情十分苦悶,“這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你姐我長得太好看,各種糟心男人往你姐身邊鑽,煩都煩死了。”
姐,你什麼時候這麼無恥了。千亦承認自家姐姐的容貌天下無二,但是咱不能收斂一點兒嗎?看你這大言不慚的模樣,我都不好意思啊。千亦心裡雖是這麼想,面上卻十分配合阿喜,“姐姐當然配得世上最好的男人,怪不得你把自己弄得這麼醜,委屈姐姐了。”
狡猾是狐狸的天性,但是像千亦這種對自家人都狡猾的狐狸,果然不多見。
曾經掩藏得太好,再加上他那時年紀小,阿喜並未覺出不對的地方。這會兒聽千亦說得這麼圓滑,阿喜不由眉角微抽,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算了,才發現教導千亦將是一件極難解決的問題。
“姐,你現在為何是個男人的身子,你怎麼這樣了呢?”千亦說著,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看得阿喜心中不忍,心想千亦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皮是皮了點兒,但心腸還是好的。
“這個呀。”阿喜得意地笑笑,似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摟著千亦的肩膀小聲道,“你姐我現在是女媧弟子,這異身術不是什麼人都能見識的。千亦,你要是哪天想學著做女人,姐姐還是有這個本事成全你的。”
看著阿喜對他笑得如沐春風,千亦不禁毛骨悚然,家姐不僅實力強了,脾氣大了,就連心眼也黑了。為了不亂用“福利”,千亦識時務地擺出四十五度仰望視角,一派崇拜之色,“姐姐好本事,恭喜姐姐得遇機緣。”
“哈哈。”阿喜一副長者姿態拍拍千亦的腦頂,挺起胸膛,大方道,“以後想學什麼法術,姐教你。”
“姐姐真好。”千亦笑得燦爛,心裡卻為自己即將面臨的恐怖日子,感到無比的傷心絕望。
一晚上,姐弟說了不少悄悄話,當然多數都是阿喜在說,千亦在聽,偶爾附和兩聲,甚為乖巧懂事。
關於爹孃的事,他們都沒有提起,不提便是壞訊息,他們心中雖有感傷,但也不想對方難受,默契地跳過不說,只講後來的際遇。
千亦沒什麼特別的事,因為他跟著久樂的時候,正是心智蒙塵之時,成日裡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沒做過什麼有意思的事,便央著阿喜講講她的經歷。
除了封神大戰的事阿喜沒說,別的也沒什麼可掩藏的,說的盡是在女媧門下學藝的心酸,在三清惡搞師兄弟的快樂,還有在天庭橫行無阻的得意,聽得千亦大為羨慕,直感嘆自己這些年跟著久樂,真是虧大發了。
提到久樂,阿喜自是要徵求千亦的意見,儘管那是久樂的失誤,但畢竟久樂照顧了他許久,師徒情誼還是有的,關於千亦日後要跟誰修行,阿喜想聽聽他的意思。
“我想跟著姐姐。”千亦想都不想,開口回答道。
阿喜不解,想不出千亦為何對久樂這般排斥。“久樂照顧你許久,他的本事也是不錯的。”
“姐姐是女媧弟子,還能有誰比姐姐更厲害?”千亦這馬屁拍得阿喜十分受用,但聽到他後面的話,心情就不太美麗了。“而且看玉帝對姐姐的重視程度,我跟他學習也是好的,說不定日後還是一家人。”
“你這小子是要賣姐求榮?”阿喜作勢又要動手。
意識到說錯話,千亦話鋒一轉,“姐你聽錯了,我是說有家姐作保,完全可以拜入玉帝門下,到時咱們不就是一家人。”
“倒也是。”阿喜白了千亦一眼,卻也認同地點點頭,她確實覺得玄昱的實力為人,都比久樂那個老不正經強出太多,千亦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
至於久樂,阿喜才懶得管他傷不傷心。要不是他,千亦能傻這麼多年?哼,徒弟養了這麼久,竟然攏不住人心,可見品性如何,真是失敗至極。
“千亦,你醒啦,我太開心了!”大清早,阿喜又變回醜模樣,摟著還在睡夢中的千亦,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被驚醒的千亦,看著眼前摟著他哭天抹淚的醜八怪,反映了半天才想起這是自家姐姐的新形象,不由回憶起阿喜昨夜裡陰測測的警告,渾身一個激靈,趕忙起身,配合著阿喜,一通大哭。天知道,他真的不想嘗試做女人的感覺,他家姐姐心太黑,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脅,他的命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