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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也和來人一樣,蒙著面紗,追上並未動手。”
“那兩盜黨一個被那用寶劍的蒙面人連傷了兩劍,倒在地下。同時林中埋伏也衝了出來。跟著楊標和惡道也得信趕到,將人喝住。先吹了一片大話,說他住此多年,永沒人敢動他一草一木,竟敢上門欺人,傷他朋友,非將命留下不可,但他決不倚多為勝,只憑單打獨鬥,見個高下。兩次問我師父等三人姓名,俱沒肯說,直到楊標情急混戰,我二人才出場。黑哥哥走後,我本想趕去,忽然想起,那死的四人是後一批刺客,有兩個是惡道朋友,帶有狗官給他們的親筆手諭和致地方官的機密信。我聽師父說,泥中人成竹在胸,已有制那狗官之策,到底能多拿他一點把柄總是好事。這裡道路原本熟悉,我又繞路進廟,正趕二賊商量放火。我把主謀的一個打倒,奪了刺客機密檔案。底下的事,都是你親眼看見的了。”
周平便問:“你既路熟,想必常來。眾人只你沒戴面具,不怕打你身上洩漏蹤跡麼?”童興笑道:“你在廟中出來時曾和我在山口相遇,相貌總還有點記得,此時你再仔細看看,我可是本來面目麼?”周平猛想起,適在崖頂看他衣著身材,都似山口所遇童子,後來對了面,轉覺與前見之人不像,尤其兩眼皮大厚,麵皮太緊,沒有一絲血色,臉上還有不少麻子,好些不同。初遇時,見他持竹代步奇特,曾經注視,再說憑自己眼力,便隔多年,只要見過也無錯認之理,何況共只半天的工夫?因是胸有成見,再聽童興所說的一套話,分明破廟中童子無疑。心中雖然奇怪,匆匆起行,並未尋思,聞言回頭,越看越不像是見過的面貌,不禁“咦”了一聲。童興笑道:“你只顧看我,留神馬衝到蘆塘裡去。”周平見他嘴唇皮也厚得出奇,笑時更是難看,那一副醜臉,在暮色籠罩之下,除了一雙精光炯炯的眸子外,直和死人相似,笑答道:“我這馬久經訓練,前面有我們的人走過,決不會再錯走蘆塘裡去。倒是老弟生具異相,不像適才見過,太不解了。”童興道:“我還是我,並沒換人,一會你到前面就知道了。”說時,馬行如飛,已朝山角拐過。
周平剛朝前看,又聽童興笑道:“你再看我,像你所見的小孩麼?”周平二次回頭再看,童興忽然換了容貌,端的神清骨秀,英氣勃勃,與山口外所見童子一般無二,方自驚異,猛瞥見他手裡拿著一個軟皮臉殼,這才恍然大悟,笑道:“江湖上所用面具,我都差不多見過。你這是什麼東西做的,怎和人臉上揭下來的一樣?”童興把手中面具遞過答道:“這東西原是我師父的,我收拾竹箱,無心中找出,多年未用,又乾又硬,重用藥泡軟,尺寸已小了好些。師父不能再戴,被我要來,戴上便換了個人。好在臉上還有麻子,如不說穿,多細心的人也認不出來。我聽人說,都天王廟有一姓柳的財主,和廟裡道士常時欺侮過客,形跡可疑,在你們未來以前,就到村裡去探過兩次,所以路熟。嗣知姓柳的是綠林中人,今已洗手歸隱,並未怎樣為惡。那道士卻不安分,常時勾結他手下人,倚勢橫行。前數日探得他師徒還有逼好害命之事,正和師父商量要去除他,第二天夜裡,便接了好友求助的信。我日裡出門就戴著,黑哥哥如非我先招呼他,也認不得哩。”
周平要過一看,那面具好似人的臉殼所制,其厚如錢,甚是柔軟,只沒眼珠和兩耳,餘者俱和人面一樣。用時往臉上一蒙,由前額、下頦直到耳後。一邊另有一一洞,與耳一“般形式大小,恰好齊耳根套住。就是對面細看,也不過覺出眼鼻口三處生得較厚,面帶土色而已,不說決看不出是個假臉。讚了兩句好,仍還童興戴上,乘機又探問他師父的好友是否便是顏莊主人。
童興道:“這事原瞞不了你們。但我師父說,顏師叔乃本地世族紳富,又在狗官轄境,風聲不宜走漏。因知楊標半生享名,甚是自負,如若吃虧太大,早晚必要報復牽纏。
只能軟硬兼施,除刺客外,點到為止,不使難堪太過,又使知道利害,甘拜下風,方為上策。休看他叫陣,定了明年約會,實則還是無用,不過當時遮遮面子罷了。真要我們赴約講打,必不讓顏師叔出頭,以防一個不巧惹下後患。他們一共六人都戴著面具,便是為此。餘下四人俱是顏師叔的好友,有兩個已去白茅鎮暗中保護,論本領,只用棍的稍差,個個都是能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