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攀附,決不致失足下沉,二女自更高興,一同洗了一個痛快。
雙珠見妹子似還留意,不捨上去,笑說:“你和清哥那麼好法,怎不顧他?今朝天氣悶熱,清哥身上汗已溼透,他們男人家汗多,想更難耐。反正暫時不走,臨起身時我們再洗好了。”雙玉本就惦念路清汗溼難過,聞言故意笑答:“我管他呢!他少時再洗不是一樣?”
說時,雙珠已先起身,正要上岸,見雙玉口中說笑,人卻急匆匆往上走去,拿了浴中忙著揩乾,想換衣服,心方暗笑妹子心口不一,猛覺潭中的水比前較熱,立處山石又微微晃了一晃,用力一試,那片崖石與山潭連成一體,並未動搖,說是水力衝擊,潭中又是靜水,共只兩三畝方圓的水面,並無出路,如非有人洗浴,直平得和鏡子一樣,斷無此理!憑自己的腳力,再大一點浪頭也不至於立腳不穩,怎會搖晃?如說別的誤會,明明腳底晃了一晃,彷彿人在船上受了波浪衝擊,微微起伏了一下,好生不解。剛想起由昨夜快到時起,這等感覺已有兩三次,均未在意。心方一動,忽聽咕嚕嚕兩串微響,跟著叮冬兩三聲水響。
低頭一看,原來崖頂上面有幾塊石子朝下滾落,打入水中,雖只酒杯大小,因由高處下墜,打得水面上接連起了兩三個圓圈,由小而大,一圈接一圈往外開展出去,深潭迴音,甚是清脆悅耳,同時瞥見潭中的水也低了兩三尺,先立那塊大石本有三四尺深,前面突起的一片,水只寸許,已快顯出石面,初來不知底細,以為那兩條瀑布日收夜噴,潭中的水也是日淺夜深,天光亮後便要逐漸減退,急切問雖未想到一潭寒波怎會變成溫泉,並還逐漸加熱,惟恐潭水退得大低,路清來此洗浴,上下艱難,水再轉熱,也無法下去。忙告雙玉,匆匆揩乾身上水珠,一同上去。探頭出潭一看,路清面朝外,立於半山崖上,正在朝前張望,似有驚奇之容,頭目和同來壯士,一人不見,方才林中歡呼之聲也未再起。
雙玉首呼:“清哥,還不洗去!”路清聞聲奔過,剛開口喊得一聲:“大妹、二妹!”二女見他外衣業已脫下,一身布小褂褲多半汗水溼透,同聲笑答:“你先洗澡,有什麼話,洗完再說。這瀑布潭水奇怪,日夜消長,冷暖不同,再遲就洗不成功了。前面還有一大段路,你周身汗溼,天氣又熱,豈不難受?洗完穿上這身葛布衣服,涼爽得多。”
路清本來有話要說,一聽二女這等說法,雙玉更是發急神氣,深知心上人性剛,小妹嬌憨,平日說一不二已成習慣,不願違揹她們意思,如不依她,難免不快,心想:洗完再說,身上也實難耐,匆匆笑諾,往下趕去,邊走邊說:“二位妹子不可大意,方才我黨出今日天時不對,地底”下面的話還未出口,見雙玉不住揮手催走,也未說完,便往下面趕去。
雙玉還不怎樣,雙珠聞言,心又一動,仰望天空,還是那麼暗沉沉的似霧非霧神氣,因覺路清男子,無須要人守望,半山一帶形勢險峭,崖石突出的雖多,十九窄小,不能隨意坐臥走動,浴後人又有點飢渴,便同往上走去。
到頂一看,那兩守望壯漢尚未醒轉,相隔較遠,也未往看,各尋山石坐下。剛將隨身小糧袋和水壺開啟,每人吃了多半飽,談起:“頭目人甚可靠,昨夜還曾守候在旁,人不睡不肯離開。等到入洞安眠,他那臥處就在洞側一塊六七尺方圓的平石之上,乃往昨夜洞中必由之路。看那意思,分明是防萬一有什變故,他睡在那裡可先驚動。後由他身旁走過,雖因連日疲勞睡得甚香,緬刀弩筒卻都緊握手上,並未放落,身前還放著幾支梭鏢。這樣忠實謹慎的人,怎會忽然走開,一去不歸,連我們移往山頂露宿了一夜也不知道?此與他先前行事大不相符。”互相談論,正覺奇怪,猛覺山頂地面微微一側,同時又聽碎石墜落之聲接連兩三起,因是略晃即停,細看又無動靜,還不知道變生瞬息,轉眼就是一場大禍。
雙珠心思最細,想起前事,一問雙玉:“由昨夜起,可曾覺著兩三次地動頭暈,身子微閃?”雙玉所答非但一樣,除潭中沐浴那一次地動,正忙著穿衣不曾理會外,餘均相同,連時候也不差。二女前數年本連遇見兩次地震,均未成災。內中一次,連所居房屋也連晃了好幾晃,萬花谷的崖石還崩裂了丈許大小一片,比這次所遇,勢猛得多。這類輕微的地震本來常有,不足為奇,又在高山頂上,說過也就放開,並未存有戒心。
又隔了半盞茶時,雙珠始終覺著頭目不應遠離三人,同行壯士越走越少,由昨夜起,去的人一個也未迴轉,心中奇怪,再兩面一看,守望壯漢竟睡得和死人一樣。一算自己起身前後將近個把時辰,方才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