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深深看了葉思忘一眼,以袖遮口,笑了起來,道:“你個狡猾的小猴子,別給叔裝,你個精靈小子,會不知道嗎?快走吧,皇上等著呢,或許,叔以後的生活就全靠你了也說不定。”
聽著崔三話中有話,葉思忘只是淡淡笑了笑,恭敬的向崔三抱拳為禮,道:“希望小侄能有向叔進孝的機會。”
崔三又笑了起來,削瘦細長的手拍了拍葉思忘的肩膀,重重的按了他一下。尖銳陰柔的笑聲頗有點震懾的意思,葉思忘溫文的笑著,兩人心照不宣。
在崔三的引導下,葉思忘進了勤政殿,皇帝滿臉的憂急和憤怒的高坐龍椅上,表情陰沉,臉色難看。殿中,一群大臣低聲議論著,柳智清默默地站立一旁,微閉著眼睛,而張朝新則有些不耐的度著步,鬢角隱見汗跡。
葉思忘淡然一笑,把眾人的表情都看入心中,向皇帝行禮:“臣葉思忘叩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行了,葉卿快平身吧,朕有國事需要卿等幫助朕想個辦法。”皇帝連忙揮手示意葉思忘起來,葉思忘謝恩起來。
“今日,兵部收到南邊的八百里加急,軍情有變,張品風貪功急進,被南蠻王刀厘打敗,南邊已經大亂,眾位愛卿有何妙計,可以讓我朝重振天威?”皇帝蹙著眉頭,憂慮的道。
一時間,勤政殿裡的眾臣又開始議論紛紛,而葉思忘卻默默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發一語,沉默得讓人不解,因為,當初最反對對南蠻用兵的就是他。
“陛下,張將軍身為統帥,難辭其究,臣認為陛下應當追究張將軍的罪責!”諫議大夫劉文庸出列向皇帝道。
皇帝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劉文庸一眼,緊緊抿著嘴唇,道:“劉卿,朕一定會追究,但朕現在問的是如何解決南蠻的叛亂問題。柳相,張相,許尚書,卿等三位,柳相和張相是朝中丞相,許卿是兵部尚書,三位應該給朕分憂解勞吧!”
兵部尚書許齕淡淡的看了張朝新一眼,道:“陛下,南荒山高林深,我軍不識地形,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張將軍兵敗情有可原,陛下如要平復叛亂,需派一個熟識南荒地形的將領去。”
許齕的說法比較客觀,也比較狡猾,既不得罪張朝新,也不得罪柳智清,還把皇帝交給的棘手問題丟了出去,給出了一個有等於沒有的答案。
皇帝嚴厲的面孔變得更加的嚴厲,望向張朝新,道:“張相,朕想聽聽你的意見!”張朝新臉色一白,雖然神情力持平靜,但鬢角的汗珠仍然清晰可見。
張朝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陛下,犬子無能,辜負了陛下的皇恩,請陛下治罪。”
皇帝不耐煩的看了張朝新一眼,怒道:“張朝新,你不用急,朕一定會和你算帳,但現在朕要你解決的是南荒做亂的問題!”
張朝新臉色再一變,應了一聲,默默地跪在地上,也不起來,只低著頭跪著。這時——
“陛下,臣有本奏!”一直沉默不語的柳智清突然開口說話。皇帝神情一喜,連忙問道:“卿有何建議?”
“陛下,”柳智清恭聲向皇帝說道:“臣只是想提醒陛下,您忘了一個人!”
“誰?”皇帝神情一喜,連忙問道:“卿認為還有誰可以為朕解憂?”
柳智清淡淡一笑,道:“就是葉思忘葉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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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兵困南荒 第七節 要權
皇帝恍然大喜,擊掌道:“沒錯,卿提醒的對,朕都急糊塗了。”
柳智清淡淡一笑,道:“陛下憂心國事,臣身負先皇重託,自當有責任提醒陛下。”
皇帝點點頭,道:“柳相忠心可嘉。”
“陛下過譽了,臣認為當務之急是解決南蠻的問題。當初葉駙馬極力反對對南荒用兵,力主安撫,如果臣沒記錯的話,在葉駙馬出使歸來的當日,他不顧疲勞,本著對江山社稷的一片赤忱之心,向陛下諫言不可對南荒用兵,臣記得當時張相可是信誓旦旦的向陛下諫言,力駁駙馬的諫議,說我堂堂天朝豈會打不過區區數萬人口的南蠻,誰知張將軍用兵不當,致使我天朝天威受損,我皇的英名蒙垢,張相該當何罪?”
張朝新跪在地上,從柳智清開始說話起,他的臉色就是一片死灰,看似絕望地閉著眼睛跪在地上,好似已經料到柳智清會說的話一樣。
皇帝冷冷的看了張朝新一眼,連理也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