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監獄度過了半年取證侯審期的弗斯科,終於等到了判決。因指控罪名太多,且證據確鑿,他被判處長達一百零三年的徒刑,並處以鉅額罰款。
而曾為道布斯家族創下驚人利潤的金雀花拍賣行,資產也被全部凍結。日不落警方宣佈,資產將優先用於賠償曾遭金雀花盜竊、以及被贗品矇騙的受害者,再支付罰款。
不過,拍賣行囤積的二十幾件元青花又引發了一場小小風波。原來,出事之前,某位遊歷歸來的博士剛剛發表了“元青花存世僅有三百件”的論文,並獲得許多學者支援。
於是,在判定這些元青價值的時候,特邀學者們分成兩派截然不同的觀點。一派認為它們都是存世珍品,未來價值遠遠高於目前的市場價值;另一派則認為,這論點只是一家之言,不足採信。
最後,還是負責案子的警探一語定乾坤:“這位博士遊學的費用都是金雀花贊助的,同時也是他們的特聘教授。可不可以理解為,員工在為自己公司的產品做廣告?”
雖然那位惱羞成怒的博士聲稱警探玷汙了自己的聲譽,將會起訴警探。但其他學者們在核定元青花價值時,仍然採納了警探的意見。而那位博士雖然逢人必說自己受了侮辱,最終卻也沒有起訴警探。
當弗斯科被遷往終身監禁的監獄時,又是一年盛夏來到。
如今,雁遊的古玩修復兼展覽館已成為四九城小有名氣的去處。每一位去過故宮的遊人,都知道失而復得的麻姑獻壽玉雕壁畫是雁遊主持修復。少年大師的名頭不脛而走,每日慕名前往老宅參觀的人皆是絡繹不絕。許多收藏家也紛紛將古玩送到老宅,請雁遊幫忙修復。
當然,一片溢美之辭裡,也免不了有刺耳的聲音。一些以前就與英老不對付的界內前輩對雁遊各種冷嘲熱諷,無法質疑他的手藝,便針對人品開刀。在圈內動輒痛心疾首,高呼古玩應該是寂寞的,清貧的,而不該是浮躁的,浮誇的。又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再過十年你且看他。
無論是負面的還是讚揚的,雁遊都不在意。經歷大風大浪的人不會為斜風細雨動容。況且,恩怨已了,現在的他眼裡只有最喜愛的古玩。當然,也有最重要的人。
白駒過隙,轉眼之間,又是三年。
雁家客廳,羅奶奶指著擺了一地的禮物,對雁遊絮叨:“阿雁,你可回來了。回頭跟小朱、小關他們說一說,不要老給我們送東西。你看看,不是過年也不是過節,又送一大堆東西過來,他們浪費,我們也沒地兒放啊。”
此時的雁遊又拔高了一個頭,三年前還帶一點點稚氣的面孔也徹底長開,愈顯身長玉立,眉目俊逸。
翻了翻發現差不多全是吃的,雁遊笑道:“奶奶,這次就算了。我們吃不了,但衛師兄還有小施、小孟他們最近忙著備考,都沒空出門買菜,正好給他們送去,我讓慕容明天拉過去。”
那年在通市的經歷,讓衛長華、施林與孟昊徹底迷上了考古,決定深造。如今三人都在為研究生考試備戰,雖然辛苦,卻也樂在其中。
而朱道和他父親,以及雲律和小關合夥開設的瓷器廠,在經歷了初期的艱難之後,也在市場站穩了腳跟。正計劃開第二家分廠,走仿製古代陶瓷的高階路線。
朱道總算遂了不用坐辦公室的心願,小關也每日沉浸在創作的快樂裡。兩人對一力促成此事的雁遊一直感謝到現在,手頭寬裕後,沒少隔三岔五送東西過來。雁遊說過多次不見聽,只好在別的方面還禮回去。
聽了孫子的話,羅奶奶這才轉嗔為喜:“那就交給你處理了。小秀剛生了娃,我要去醫院看看,同小徐講講坐月子的忌諱,順便把母雞湯給她捎上。”
徐大財和秀姐喜得貴子的事,前天就在朋友堆裡傳開了。雁遊昨天剛去送了紅包,聞言會心一笑,叮囑了奶奶幾句,便上樓去以東西。
這幾年來,隨著他經手修復一件又一件的古玩在圈內引起轟動,修復展覽館客戶也越來越多。之前那些冷嘲熱諷的所謂大牛,也漸漸不再出聲。
原本還打算以修復的報酬來維持老宅運作,沒想到攜寶而來的收藏者們都不願佔便宜。每次修復完畢都要留一筆錢,不說是報酬,只說是材料使用費。後來漸漸地成了傳統,不付使用費的人反而成了異類,要被同好們嘲笑說不體恤小輩。
閒錢一多,除了必要的開銷外,雁遊忍不住又搞起了老愛好:尋寶淘貨。三年下來,生生把原本寬敞的老宅堆得滿滿當當。
眼見老宅的空院子快不夠用了,雁遊便琢磨著想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