襖子山距離鎮上可不近,公安也是好心,怕趙橙聽得一知半解到時候一家人白跑。
趙橙聽得頭大,不過還是道了謝才轉身走的。
就她發高燒的時候看見的記憶裡,原主在趙家可是一點都不受重視,現在要讓趙家老父親親自跑這麼遠就為了幫她上戶口,怕是沒那麼容易。
看來這個事還要慢慢來,好在林大順說這次他爸出貨的地方比較遠,來回怕是要兩個來月,趙橙一邊想著過兩天自己怕是要回一趟襖子山才行。
至於找藉口讓孃家人積極一點給她辦戶口,這也好辦,總歸是先禮後兵。只是想著怕是又要跟一群人鬧騰,還要小心別被人群毆,想想趙橙都覺得心累。
派出所就在市場跟老街口之間,趙橙從派出所出來後就直接往老街口那上面走。
上面是條老街,以前就是主街,不過自從棗子鎮也通了去城裡的客車以後主街就往市場那一片轉移了,如今老街就是家畜農具肥料種子糧食這些東西的匯聚地。
趙橙沒手錶,路過一家傢俱店的時候站門口看了一眼裡面掛著的鐘,這會兒已經快十點半過了,如今剛好是播種的季節,老街人也不少,許多人要麼是來修鋤頭的要麼就是買種子賒肥料的。
趙橙找到田嫂子她們的時候還有張家媳婦帶來的胡豆沒能賣出去,倒不是沒人收,可問了幾家給的價錢都太少了,張媳婦又不敢賤賣,怕回去了要被婆婆唸叨說她藏私房錢。
“小草別等了,要不然就賣了吧?再等一兩個月今年的新胡豆都該出來了,到時候這去年的老胡豆更不好賣了,回去以後你婆婆問起來不是有我們給你作證嘛!”
彭嬸子是今天她們這幾個人裡輩分最高的,跟張媳婦的婆婆是同輩。
彭嬸子這麼說了,張媳婦有些意動。
趙橙沒吭聲,來的路上趙橙就已經聽了滿耳朵的村裡八卦,知道張媳婦的婆婆厲害得很,跟彭大花差不多的那種。
別看昨天彭大花被趙橙壓得只能服軟,可那是因為趙橙比她更豁得出去,還有個出奇制勝的緣故。
畢竟彭大花之前也不知道這新來的小兒媳這麼能耐,就趙橙的外表來看,真就是個看起來嬌小瘦弱得被人大聲吼一句都能嚇到腿軟的性子,當初媒婆也是這麼介紹的。
彭大花昨晚上還在嘀咕,果然媒婆的嘴騙人的鬼,信了就要遭殃了,可惜當初她根本就不在乎小兒子娶媳婦的事,自然也就沒多想。
要是換了平時,怕是彭大花當場就該動武了,按照一般流程上來就是先罵,罵到氣頭上就打,打完了就坐地上撒潑哭鬧。
劉嫂子有些不樂意,不過看了一眼彭嬸子,劉嫂子到底沒說什麼,可還是後退了半步。
張媳婦猶豫了一下,還是咬唇搖頭,眼眶裡眼淚水都要急出來了。
擦了擦眼角,張媳婦嚅嚅道:“不行,不能賣,這次價格比之前便宜了五分錢,賣了就虧了。”
她帶來的是胡豆,還是去年的,抓一把裡面好些都能看見蟲眼。
再有一個月今年的新胡豆都該出來了,也不能怪收胡豆的人給的價錢比以前低了,畢竟新糧一出來,陳糧都要降價,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張媳婦這樣,等著她的另外四個人也難免有些不耐煩了,她們還要趕緊去買東西,買了還要緊著回家,家裡一堆的活兒等著呢,誰也沒時間跟張媳婦這麼耗著。
“要不然我們先去買東西,小草你要願意再等等那就在這裡繼續等?”
田嫂子沒什麼心機,想到就說,也不管張媳婦聽了這個話會不會高興。
說完田嫂子就擠到趙橙這邊,跟趙橙說起話來,不外乎就是問她買了些啥,市場那邊人多不多,有沒有收攤之類的。
趙橙沒說自己買了肉,就說買了鹽跟草紙。
來之前趙橙就想到自己小時候趕集的畫面,很有先見之明的從家裡翻出個破了好幾個洞的蛇皮口袋壓在揹簍裡,這會兒買的東西都塞進蛇皮口袋裡,面上再刻意弄成胡亂支稜的樣子,不伸手去翻絕對看不出來裡面有東西。
蛇皮口袋面上就扔了鹽巴跟草紙,草紙這會兒的農村人一般不會用來擦屁股,可女人卻會買了用來應付每個月都要有的那麼幾天,趙橙買了也沒人會多一句嘴。
田嫂子的話劉大姐葉嫂子也都贊同,便是彭嬸子也有這麼個意思,張媳婦頓時委屈得眼眶又紅了,“那、那我一個人,別人更不會給好價錢了。”
有些收糧的人確實會欺負那種看起來好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