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絲被裡,她香軟的身子溫熱蔓延,他低頭嗅了嗅,空氣都是甜的。
皇帝漸漸也睡著。
一夜無夢。
第二日晨起,雲寐醒得早。
皇帝一睜眼,入目便是她清泉般的眼神,她對他笑:“皇上,您醒了呀。”
外面天還沒亮,魚肚白都未曾泛起。
皇帝從床上坐起來。他習慣在這個時候發醒,他雖無能,但從未誤過早朝。
他掀了被子,想從她那邊跨過去。她甚是善解人意,先他一步從被窩裡爬出去,光腳落地,身上鬆鬆垮垮的薄紗罩衣拉下大半,肌膚露在外頭,極為誘人,她渾然不覺,一味地對他笑:“皇上,昨夜,臣妾的侍寢您可還滿意?”
皇帝穿鞋披衣,沒有像平日那樣喚宮人進殿伺候。
他低聲答一句:“還行。”
她半點羞澀都沒有,直剌剌地問他:“那您以後還會傳召臣妾侍寢嗎?”她聲音低下去,跟蚊子叫似的:“不管皇上喜不喜歡,反正臣妾是很喜歡的,和皇上睡在一起,連夢都是好夢。”
皇帝扣袍的手略微一頓。
他往前走幾步,從書案上壓著的寶盒裡取出一把鑲玉匕首。
他問她:“你怕不怕痛?”
雲寐怯生生往後躲:“怕痛,臣妾最怕痛了。”
皇帝凝眉,“可朕也怕痛。”
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大義凜然地伸出手,“那就讓臣妾受著吧。”
皇帝悶了悶,有些愧疚,“你放心,朕不會讓你白挨這一刀。”
還沒開始在她指尖劃一刀,她的眼裡就已經水光盈盈,她咬著下嘴唇,求他:“皇上,您輕點。”
他狠狠心,拿刀割破她的指腹。
豆大的血珠子往下滴,融到絲帕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她哭成聲。
眼淚吧嗒吧嗒奪眶而出。
不知道是因為昨夜受的委屈,還是今日被刀割一刀的痛楚。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皇……皇上……血還在流……”
他愣了愣,心裡忽地生出一股異樣,癢癢的,比昨夜嗅她時還要更撓人。
待他回過神,他已經俯身為她吹傷口。
他小心翼翼地揩掉她指腹間涔出的血漬,柔柔地吹一口氣:“你看,血止住了。”
她眨著汪汪淚眼:“不啊,明明還在流。”
數秒,皇帝:“朕說止住了就是止住了。”
她苦巴巴地收回手,自己含在嘴裡,“知道了嘛。”
他離開的時候,囑咐她再歇息一會,她猶猶豫豫喊住他,小女兒嬌態,問他:“皇上,您還割過其他人的手指嗎?”
皇帝:“沒有。”
除了皇后。但那是她自己主動拿刀割的手指,不算他割的。
雲寐躺回去又睡了一個時辰。
不一會,聽見外面有誰的聲音。
小太監在外面攔:“皇后娘娘,您不能進去……”
雲寐躺在床上,轉頭往外一看,前方一人怒氣衝衝,可不就是她的好姐姐麼。
雲容奔過去,越是靠近,臉上神情越是憤然。
嬌滴滴的女子歪在床上,香肩半露,衣衫不整,低低喚她一句:“姐姐。”
雲容咬牙切齒:“雲寶林。”
旁邊立即就有太監示意:“稟皇后娘娘,雲寶林如今已是雲昭儀。”
一個時辰前下達的旨意,皇帝出殿第一件事,便是讓內侍監的人入殿記檔,並擢升雲寶林為雲昭儀。
如此盛寵,除了當年皇后日日承寵外,幾乎無人能比。
雲容:“你們全都下去。”
太監們站著不敢動。
雲容暴跳如雷:“都給本宮滾開!”
宮人立馬退下。
雲容恨恨瞪著床上的雲寐,雲寐衝她一笑,繼而淡定自若地趿鞋下床。
雲容問:“昨夜,皇上碰了你沒有?”
擦肩而過的時候,雲寐瞥一眼,望見雲容眼下皆是青紫,臉上雖傅了粉,但掩不住神色間的睏乏。
像是一夜未眠。
雲寐:“姐姐,您往床上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嗎?”
雲容掀了被子一看,望見一塊摺疊的絲帕。剛才內侍監的人記檔時,便已檢視過上面的血漬。雲容手在顫,挑開一看,暗紅的血漬赫然入目。
雲容徹底失控,回頭對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