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身體還沒垮,眼睛也沒花。他看得比劉忠然清楚,有鐵血軍,這日本是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的。
與其讓產軍和鐵血軍兩支軍隊把成功捍衛華夏的美譽給全部搶佔完去,他還不如當機立斷,跟在他們的身邊,讓民黨和國民政府也跟著沾沾光。
錦頤和馬啟鴻兩個人並沒有對過眼神,卻在聽完了秦非正的話後,不約而同的把打量的目光放在了秦非正的面上。
他臉頰瘦削,面色始終沉穩,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自己太過小人之心了。總之,錦頤被秦非正這人給坑害慘了,此時不管他臉上話裡裝得有多誠懇,她竟都覺得他是別有用意的。
顯然,馬啟鴻也是這麼想的。但比起錦頤來,他審視的目光便顯得收斂多了。
他並未多瞧秦非正幾眼,然後便稍稍地揚起了頭,和善地笑了起來,“我覺得秦總司令說得對!我華夏國內黨派鬧得再怎麼兇,那也是我們自己國家關上門後自己的事,讓他們小鬼子插進來算個什麼回事?”
老實說,和秦非正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馬啟鴻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到秦非正腦子裡在想什麼。
可是,當初他們兩黨鬧得最兇的時候,他沒帶幾個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找秦非正討論兩黨合作,為的不就是秦非正能暫時放下兩黨的恩怨,先把鬼子給趕出華夏國門嗎?
現在,雖然在鬼子那裡吃勝仗已經成了必然之勢,但要是能早點把鬼子給驅逐出境,他們又何必讓百姓們多吃那麼久的苦呢?
想要百姓們的真心愛重,他們的心裡首先也得對百姓們真心愛護。此時的馬啟鴻和產黨黨內眾人正是一邊抗戰一邊經營民眾基礎,發動工人老百姓一同拿起鐵鍬土槍抗日的時候,想到的最多的,自然也就成了民生問題。
國民政府要的是面上的榮譽和表彰,他們給他就是。
馬啟鴻的態度很明確,當他笑意盈盈地望向錦頤,問錦頤想法的時候,從眼神裡傳達給錦頤的意思同樣也很明確——
不管秦非正圖的是什麼,總而言之,這是一筆十分划算的買賣。
垂下眸,半掩眸色,心裡忽地便覺得有些乏味——
在她面前坐著的,是兩隻老狐狸。當然,在經歷了這麼多大風大浪後的她同樣也是。
他們三人坐在這裡,其實彼此心裡都大致能猜到彼此在想些什麼,之所以還需要所謂的“商討”,其實討論的不過是一個合理的價碼。
國民政府本身就掌握實權,所以對名聲更在意些。產黨本身沒有什麼根基,半路出家,所以在宣告之前,首先是對民眾基礎更渴求一些。
二者合作,除了彼此這個眼中釘以外,不僅可以把外敵趕跑,還能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能夠達成共識。獨獨她謝錦頤和鐵血軍,是國民皆知的只為華夏本身。
他們不掌權,只是一支軍隊,無論是聲名還是民心,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太大的用處。而正是鐵血軍這樣獨有的特質,反而成了他們用來為加強彼此合作關係,使自己計劃更簡單順利達成而加以利用的工具。
他們若真的要合作,本可以不用來找她的。
之所以來找她,馬啟鴻是想用鐵血軍這個最“純粹的存在”,來對秦非正和國民政府加以制衡。之所以同意來找她,秦非正是打著借鐵血軍在當下民眾心裡的至高地位,來獲得更上一層的聲名。
“我會答應的。”
從前,她還不是一軍司令的時候,便從未感覺自己會在秦非正、馬啟鴻的面前氣短過。現在,大抵是隨著鐵血軍軍隊的越發擴大,隨著本身地位的不斷增高,她從前還願意在秦非正面前委屈一下自己的,現在卻全然不行了。
把一隻手搭在桌面上,曲著食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停頓數秒過後,錦頤終於抬起了頭,“這事兒我應下了。但哪怕秦先生和馬先生都貴為一黨領導人,我卻不得不同兩位有言在先。”
她分別瞥了秦非正和馬啟鴻一眼,語氣十分硬氣,半點沒有要留情面的意思,“二位想靠著我鐵血軍去得到什麼,我不在乎。我是為了華夏、為了百姓才答應二位的,並不是因為二位的什麼產黨民黨本身。這點請二位記住。所以,既然是要打鬼子,那就大家一起好好打鬼子。要是同盟達成以後,誰還想在背後搞什麼鬼,那可就不要怪我先轉過頭來清理門戶了。”
秦非正太過多變,曾經產黨第一次同民黨達成同盟沒多久,便撕破了臉皮,再次同產黨針鋒相對起來。所以,但凡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她最後這句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