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恕!�
二孃突然激烈搖頭,抓著她的手力氣出奇的大:“不,小姐你不懂,是你拯救了我,如果沒有你介入我的人生,那我、我家漢子、我家孩子都不會健健康康活這麼久,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公子也不是,你們的世界我不懂,也摻和不進去,我只是個打雜的,平日也只能打理店裡,幫不上什麼大忙,但你…你不要嫌棄,長生是將軍,他現在一定能幫你。”
六笙看著二孃急切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不可能說動這個年老的二孃了,當年對什麼都三分熱度的人,對一件事如果真的執著數十年,那麼只能說她把一生的倔勁都放到了這上面。
“好,日後我在外面若得罪了人,就提長生的名號,只是你千萬交代好,不管什麼事他一定要幫我。”
聽她應下,二孃緊繃的僵硬的身軀猛地鬆懈下去:“小姐不要擔心,每次長生回京我都跟他說了,你有事都讓他辦。”
深夜,雪上夜幕的暗黑色更濃了些。
八十出頭的老人終於見到了想見的人,說完了想說的話,身子突然沒有什麼力氣支撐自己了,歪歪斜斜晃了晃,倒在女子肩頭。
“二孃,要睡了麼。”六笙感受著肩頭的虛弱無力,淡道。
“我。小姐,我累了,等了你好久,我累了,我想找我家男人去了,可是我捨不得你,我。我還沒看到你找我家…長生…”報恩。
雪停,燈滅,火熄,魂去人留。
二孃。好走。
“砰!”地上紫砂鍋碎裂,誘人的雞肉香味飄來,六笙鳳眸無悲無喜。
李菁華看著那了無生息的人,眼眶熱淚奔流,跑過去趴在冰冷的身體上縱聲痛哭:“二孃!”
到底是相依為伴了三十多年的人,李菁華想必內心飽受痛苦。
六笙肩頭還趴在二孃,菁華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全然拋卻了什麼大家風範,她此時這心竟隱隱熱起來,脹得生疼。
又是離別…
六笙透過門窗,外面冷月圓圓,外面萬家燈火圍坐著吃火鍋,吃熱菜,而她這處卻是人走茶涼,拍拍李菁華的肩,正要說什麼。
這時,門被人開啟,風雪吹進來,六笙反射性眯眼。
視線裡走進來一個明黃色衣衫凌亂的人影,李菁華也停止哭泣,回頭,透過淚眼看清來人,登時又看向六笙,眼神複雜起來。
竟是他來了,大黑二黑(店門口的煞鬼)這次怎的沒反應。
其實兩個煞鬼有反應,不過被兩波暗衛引去了別處,所以宇城墉才能進來。
看著那刻骨銘心到骨子裡的依舊年輕不減反倒更鋒利內斂沉穩有度的面容,宇城墉喉嚨乾澀,積聚三十多年的話此時竟說不出一句。
她…還是這麼年輕,果然…還是這麼美,單單靜靜坐在那裡,在明亮的燈光下,就像穿越時空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冷寂三十多年不曾跳動的冰冷的帝王之心,猛烈急跳,就像那年魂牢相救,他狼狽抬頭,那驚天一眼,現在她給他的感覺還是驚豔。
“阿笙…”深藏心底的愛稱從口中洩出,宇城墉情動。
“菁華,送客出去,今日店裡不接客。”六笙將崔二孃隱隱下滑的身體放平躺到榻上,幽冷道。
宇城墉這才注意到榻上那了無生息的老人,眸子一瞬間劃過愧色:“我…我不知道…”
高高在上的帝王忘掉了他象徵崇高地位的自稱‘朕’,在女人面前情不自禁用了‘我’。
“送客。”六笙再次不客氣道。
李菁華開啟門,冷風吹進來:“皇上,您請吧,小姐今日…心情不佳,您改日再來。”
宇城墉卻不動,改日…當年從西北留下一張紙後,他也想過這算這人遇到了麻煩,也能改日自己回來,可事實呢,這一改日便是三十多年,他等得了一個三十年,可下一個三十年他等不起,誰能保證他能像榻上的崔二孃一樣活到八十多。
頭頂銀絲,面漸蒼老的帝王近乎乞求的走到女人面前,正正的坐在她前面:“阿笙…我。宇城墉,你還記得嗎,我…好久不見你了。”
六笙終於看了他一眼,宇城墉沒來得及高興,看到她眼底閃爍的冷光後身軀咻的凍僵。
“你坐到二孃的衣服了。”
宇城墉愣了下,後馬上起身,窘迫與歉疚,焦急與渴望交雜,他有好多話想說,但都忘了。
“皇上,您請吧,不然日後小姐怕是要不歡迎您來店裡了。”
李菁華的話還有六笙從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