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悅眼明手快地拉住探頭探腦的宸白羽:“是死路; 往回走吧。”說完把木劍扔在地上用腳踩滅火; 塞回他手裡。
要是讓他看到這場景,還不知要嚎成什麼樣。
“人殉罪孽深重,天地不容,不止是造陵的工匠,梁王死時還殺了後宮中上千無子的嬪御宮人陪葬,”梁玄又道,“枉死之人怨氣深重,若不是隱燭山這樣舉世無雙的吉地; 早就壓不住了。”
燕王殿下早來了三年; 常聽宸白羽碎碎念; 理論知識比董曉悅豐富不少。
'壓不住會怎麼樣?'董曉悅問道。
“輕則鬧屍患; 重則引動天災,總之不能善了。”
[還好離變天還有大半個月,]董曉悅慶幸道; [不然光這一千個女人鬧起來就夠我們喝一壺了。]
這宸霄想屍體想得走火入魔了,把他們往這種火坑裡推!要不是門派裡固定資產就那麼三兩間破房外加一頭毛驢,董曉悅簡直懷疑他是故意要害他們叔侄倆。
回去一定得找他算賬!董曉悅忿忿地想。
[不對啊。。。。。。]她突然想到個問題,[既然造墓的工匠都被坑殺了,那這墓裡會不會根本就沒留其它出口?]
“孤何曾說過會有出口?”梁玄仍舊是那平平的語調,可董小姐品出了一絲幸災樂禍。
[臥槽!]董曉悅忍不住叫屈,[殿下你這太不地道了!那現在怎麼辦,我們不是活埋在這兒了?]
剛才只顧保命,早把包袱行李忘了,修道之人雖然體質特異,但在斷水斷糧的情況下最多隻能支撐一個月,出不去照樣是個死。
“嗯。”
“。。。。。。”嗯你個頭!
這念頭足夠強烈,又被梁玄聽了壁腳去。
燕王殿下哼了一聲道:“孤倒是有個法子。”
[真的嗎?什麼法子?]董曉悅大喜過望。
“孤不想告訴你。”
[。。。。。。]董曉悅氣得牙根直癢,一邊還得剋制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吞了一肚子屍氣,[殿下,好殿下,全天下最英俊最睿智的殿下,小的知錯了,求您行行好,告訴小的吧。]
梁玄被捋順了毛,神清氣爽:“想出去也不難,先找到梁王屍身,待熒惑亂行之時,借天地間的戾氣將他煉成屍王,到時候它無堅不摧,上天入地,還怕出不了這區區一座陵墓麼?”
“。。。。。。”所以搞了半天還是得挖墳!總覺得這次的燕王殿下人品有點一言難盡,不像世子無咎那麼天真無邪。
“孤如何一言難盡?你倒是很掛念那羋無咎麼。”燕王殿下涼颼颼地道。
“。。。。。。”左右互搏有意思嗎!
梁王地宮不愧修了近二十年,裡面四通八達,深不可測。
說話間董曉悅帶著宸白羽九拐十八彎地轉來轉去,其間經過幾個簡陋的小墓室,沒有多作停留,憑著感覺繼續往銀燭山深處走。
根據燕王殿下的推斷,梁王的墓室不太可能在整個地宮的邊緣地帶。
董曉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腦子裡的燕王聊著天,時不時回答一下小師侄的問題,倒也不覺得無聊。
兩人三魂走了個把時辰,在一條岔道的盡頭發現一左一右兩間完全對稱的墓室。
墓室裡亮著冷幽幽的長明燈,他們先走進右邊的墓室,只見四壁和墓頂雕鏤著精細的浮雕,連地面鋪的磚石上都刻著席子一般的紋樣。
墓室中停著一副棺槨,周圍陳設著琉璃屏風、瑪瑙几案、青玉矮榻,還有金花瓶、玉石雕成的妝奩、銅妝鏡等什物,顯然是按著活人的閨房陳設的。
宸白羽這土包子做夢也沒見過這麼華麗的東西,彷彿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忍不住東摸摸西碰碰:“譁!這該不會是王妃的墓室吧?”
“王妃墓的形制不會這樣寒酸,”梁玄頗有把握道,“多半是個身份不高的姬妾,開棺看看。”
董曉悅和宸白羽奮力把沉重的石槨蓋子推到地上,露出裡面的朱漆木棺。兩人把棺材抬出來放到一旁,檢視了一下,發現棺材並未用銅釘封死。
雖說在這夢裡見過不少屍體,董曉悅還是有點毛毛的,便支使小師侄:“白羽,你來開。”
宸白羽似乎頗有微詞,踟躕不前。
董曉悅臉色一落,教訓道:“你早晚要駕馭屍體,連開個棺材都磨磨唧唧,還想不想出人頭地了?”
“師叔教訓的是。。。。。。”宸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