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淑妃道:“皇兒和璟年他們都在偏殿等你,你先去見過他們。”
沈沅鈺正要走開,桓淑妃忽然道:“你小小年紀,便能驅策這麼些天下間一等一的男子為你做事,還真有幾分當年她的風采。”事到如今,當年那件事也是瞞不下去了,前因後果桓淑妃已從三皇子口中知曉。
沈沅鈺聽得一愣,不知道桓淑妃口中這個“她”指的又是誰,想開口問詢,桓淑妃已經不耐地揮揮手。沈沅鈺只好閉上了嘴巴。
沈沅鈺跟著太監進了偏殿,難怪桓淑妃要說“這麼些天下間一等一的男子”,原來不光是三皇子和庾璟年,連謝純也都在。
三皇子看見沈沅鈺,高興地道:“快過來,快過來,咱們正等著你呢。”
沈沅鈺想起庾之瑤剛才的話,就向庾璟年看過去,只見他臉色陰冷,全身都在散發著負能量,彷彿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色之中似的,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裡一陣不舒服。
沈沅鈺不由微微詫異,庾璟年她還是瞭解的,心志堅定,屬於那種遇強愈強型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當陽打敗段光的黑旗軍了。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他整個人都消沉了起來?沈沅鈺心裡忍不住也有些心酸心疼。
沈沅鈺就坐了下來,沒問他們探聽到了什麼訊息,想到了什麼法子,先問道:“庾將軍你還好吧?”
庾璟年見她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自己,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像是盛滿了整個星空,只簡單一句話,語氣裡卻滿是關懷,他那顆血淋淋的心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
三皇子看了謝純一眼,擺了擺手,代庾璟年答道:“五弟沒什麼的,這事兒以後再說,今天晚上的宴會母妃請了父皇前來,咱們要把計劃好好完善一番。”這裡頭的一些東西涉及到宮中的隱秘,三皇子不想讓謝純和沈沅鈺知道太多。
沈沅鈺又看了庾璟年一眼,見他點了點頭,沈沅鈺才收回目光。她緩緩吸了一口氣道:“三殿下,計將安出?”
三皇子就把皇帝為什麼偏偏看上了她解釋了一遍,不過略去了許多細節,更沒有說那個女子就是庾璟年的生母。只說皇上年輕的時候對一個異國女子一見鍾情,最終因為種種原因,未曾將那個女子納入宮中,成為終生遺憾。
他對謝純所說的也是這個精簡的版本。
沈沅鈺想起皇帝看她的那種目光,已然信了七八分。接著三皇子就把今天晚上的計劃說了一遍,沈沅鈺聽說三皇子要她裝扮成舞女為皇上跳一曲霓裳羽衣舞的時候,不由眉頭一皺,倒不是沈沅鈺不會跳這個舞。前世的她是沈宜的時候,肯定是不會跳這霓裳羽衣舞的。不過這一世中,哪一個世家貴女不是能歌善舞的,而這霓裳羽衣舞流傳極為廣泛,等閒女子都會跳幾段,所以沈沅鈺的原身也是會跳的。
謝純卻皺了皺眉道:“這麼做會不會適得其反?”別皇帝看見沈沅鈺跳得好,更加堅定決心要將她納入後宮之中。
三皇子道:“不會!今天晚上母妃不但請了父皇前來觀舞,還請了太后和寧德長公主以及皇族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父皇必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口要縣主入宮的,更何況,父皇只是將縣主當作當年那個女子的替身,一旦讓他想明白這一點,他定會幡然醒悟的。”
這就是內奸的作用的。因為張士德為他們提供了線報,所以他們準確地把握住了皇帝的心思,才敢玩兒這攻心之戰。
包括沈沅鈺在內,幾個人都是才智高絕之輩,反覆研究了半天,都覺得此計可行,並且又準備了若干後招,這才一一下去準備。
謝純早在之前就回了一趟謝府,說動了老老太爺謝翱出面,陳述旻文太子割讓三郡的陰謀。要趕在皇上來到含涼殿之前將旻文太子的陰險用心告知皇帝,接下來的戲才好唱。
算算時間,老爺子也快要進宮了,謝純就去了正陽門等待。沈沅鈺本來要跟著含元殿的舞娘去梳妝換衣。腳步已經抬起來了,卻又放了下去。她對三皇子笑笑,大大方方地道:“三殿下,能不能讓我跟庾將軍說幾句話?”
三皇子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不由一愣。隨即笑嘻嘻地起身道:“本王想起來還有幾件事要去安排,你們自便。”起身便溜了。
庾之瑤還在正殿中陪伴桓淑妃,一時間偏殿中只剩下沈沅鈺和庾璟年兩個人。沈沅鈺走到庾璟年身邊,看著他的眼睛道:“年表哥,你到底怎麼了?我,我有點擔心你。”她臉皮薄,在眾人面前還叫不出“表哥”兩個字,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才好開口。
庾璟年被她這一聲表哥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