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開的雞籠安靜了,小雞們都回了雞籠,這會都待在雞籠裡,嘰嘰咕咕的叫著,偶爾還有兩聲鵝叫,鵝的聲音大,叫喚一聲,時常驚的小雞們,撲騰亂跳。
遠處還有娃鳴蟲叫,鼻間還能嗅到田野間的氣息。在麥芽的感觀裡,每個季節的氣息都不一樣,初夏的夜晚,空氣中游蕩的是油菜杆還有處在旺盛生長期的青草的香氣,還有遠處的小溪溝的水氣,以及屋子周圍,雞,鴨,鵝,所有的一切所匯聚成的氣息,都組成了這個季節獨一無二的味道,叫人聞著舒坦。
麥芽站在自家院子門口,抬頭看著天邊升起的月亮,一個月牙的形狀,帶著微弱的月光,從天邊升起來。她還聞到了竹子的清香之氣,隨著風過,竹葉被吹動,還有眼前生根發芽的果樹,它們一同奏起了初夏的交響曲。
她深吸口氣,望著眼前朦朧的景物,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
李元青正要開院門,回頭見她看著天空發呆,嬌俏的側臉,洋溢著溫婉的笑容,看的他也心動了。他停下開門的動作,從後面攬住她的腰,陪她站在微乎的月光下,共同欣賞這片安逸的景緻。
回到家,李元青打了水給她洗澡,天氣悶熱,不洗澡可沒法睡覺。麥芽堅持每天洗澡,而且也不用澡盆子,夏天用那個洗澡太麻煩,她就讓李元青打了盆水,直接在廚房洗了。看她洗澡這樣費勁,李元青準備在廚房邊上蓋一個洗澡間,不用泥巴,也不用青磚,用木板訂做一個,用個幾年,壞了損了,還可以方便拆卸,而且也比較乾淨。廚房確實小了些,麥芽抄水的時候都得很小心,別沾到鍋裡,或是菜櫃裡了。之所以不在房間洗,她是怕把房間地上弄的到處都是水,潮溼的很,看著怪難受的。
李元青就在外面候著她,同時也打了盆水出來,在院子裡淋著洗了澡了。他洗澡快,一洗完了,便守在廚房門口,等著麥芽叫他。
麥芽關了廚房門,屁股下坐個小板凳,衣服一脫,低頭瞧見自己微突的小腹,直皺眉,已經四個多月,這娃也確實該出懷了,可是這娃好像不太愛動,一天之內,她也就能感覺到個兩三次,她又沒生過娃,也不曉得這種情況是好是壞。
她現在要擔心的,可不止這些,肚子一突,這腰是沒了,胸也大了,只剩下兩條腿還算挺細的,最近她也不能太彎腰了,一彎下去,便覺著呼吸困難,氣血不暢。有次,她在家門口碰上林氏,林氏的肚子可比她大多了,腿腫了,腳也腫了,身上的衣服都撿林德壽的穿,不然穿不下了。聽她說,黃氏的肚子才可怕呢,她現在已經儘量不出門,整日只有店裡轉,更多時候都躺在床上,那肚子大的,像抱著個大水缸似的,腿腳也腫的不像樣子。黃年也急著把家裡的活忙完,準備到縣城去照顧她,光黃大全一個人,忙不過來。
“唉,這裡也沒有B超,連最起碼的檢查都沒有,寶寶啊,你可一定要爭氣,別淨貪吃,也得多運動才是,不然到時候,娘生你,就得費老勁了,你自己也要加油,咱們共同努力,好不好?”麥芽一邊洗澡,一邊對著肚子講話,這也應該算是胎教了吧?
李元青在外面聽見她講話,納悶道:“你洗好了沒,在跟誰說話呢?”
“哦,馬上就好,”麥芽無聲笑了,趕緊擦乾身子,穿上襯衣。
李元青聽見她穿衣服的動靜,又問了聲,才推門進來,繼續追問道:“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啊?”
麥芽笑了,“我自言自語呢,你快扶我一下。”被水澆過的地面,有些溼滑,為了安全著想,她一向小心為上,在這個醫療條件極度落後的地方,可不能出一丁點的閃失。
李元青乾脆把她抱出了廚房,一直抱進他們的臥房,把她放在炕上,又拿過被子,給她蓋好了,“我去把廚房收拾了,你要累的話,先睡下吧!”
麥芽笑著點頭,看著李元青出去,她起身,把墊被整理了下,又拿著針頭將油燈挑亮。從定親之後沒多久,李元青就把管錢的重任交給她了,麥芽把錢一筆一筆的存著,跟田氏學的,拿個罐子裝著。偶爾來興趣的時候,把銅錢都倒出來,攤在炕上,再一個一個的數一遍。相比成錠的銀子,她還是比較喜歡銅錢,數著痛快。
李元青拿著恭桶進來時,就看見她盤腿坐著,面前擺了一大堆銅板,他好笑道:“你這是幹啥?沒事咋老想著數它,攏共也沒多少,還不如早些睡覺!”他擱下恭桶,在臉盆裡洗了手。
麥芽歪頭看了他一下,又接著數她的銅板去了,“不數我也沒事幹,晚上燈太暗,又不能做針線活,這麼早睡覺,我也睡不著,不數它,還能幹啥?”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