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選黃公做為橋樑。
兩人這樣通訊她當然是早就知道的,不過她沒有管,也沒有讓人抄下兩人的信件。她覺得沒必要連身邊的人都防著。她有自信身邊的人都是可信的,不會突然冒出叛徒。她瞭解他們就像瞭解自己庭院中的花。
親手養大的花,長几片葉子她都一清二楚。
真有大事,黃公就會像現在一樣來告訴她。
她看完信後,她告訴了黃公另一個壞訊息。
“跟阿武一起回來的,還有江北各家的人。”
黃公的眉毛果然皺得更緊了,皺成一個大疙瘩。
這樣正好。
姜姬心裡嘆氣。
真的正好,好像老天也替她安排好了,這個機會已經遞到她手中了,她不該錯過,不是嗎?
姜武一行人從江岸離開後,日行三十里,日行夜停,過城不停。
但經過的城鎮可不敢等閒視之。他們早早就準備好了酬軍之物,哪怕力有不足的小城也準備了給姜武的禮物。
不過當他們發現跟在姜將軍軍中的還有江北各氏族時,都糊塗了。
這……難道是俘虜?
但看起來不像。
可姜將軍不是去打他們的嗎?怎麼這些人看起來跟姜將軍不像有仇,倒像是很好的朋友呢?
這些人摸不清姜武與江北各氏族的關係,又擔憂會對江南各家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特別是在他們正打算聯合起來去鳳凰臺的時候。
於是跟上來的人更多了。
一傳十,十傳百。
姜武不管身後跟了多少人,他只知道他要在冬天之前回到鳳凰臺。
所以他帶兵在前面走,後面跟著長長的一條尾巴,這條尾巴還越來越長。
江北各家有的想跟江南的人打聽一些事就走慢了些,也有一些人仍然想繼續跟著姜武,覺得姜武這裡才是重點,其他都可以忽略。
他們欣喜——或意外——的發現,江南各城中還是有不少與魯人不合的!
姜將軍對魯人旦沒有多少敬意,對魯人倒是認真負責。可問起魯國先王,也就是他義父的事,他卻沒什麼反應,既不懷念,也不悲痛。
按說魯國先王賜他姓氏,收他為義子,這才是他今時今日能站在這裡領兵的根由。
但他對這個義父為什麼沒有感情呢?
可他並沒有背叛魯國的意思。
這個魯國有什麼是讓他留戀的?
不是義父,不是義弟,莫非是……
一個人呼之欲出。
江南與江北兩邊的世家都有隱約的猜測。倒是不怎麼意外。
前有朝陽公主,今有安樂公主。
大梁的公主們啊……
呵呵……
他們沒有吐露出來,只在言談之外,意會之中,交換著隱晦的譏諷。
不管姜武身後的人是誰,安樂公主必然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她的醜聞,對他們來說是有利的。
“這就是公主城嗎?”
隨行的世家有不少是第一次見到公主城。他們或許無數次聽說過這裡,但眼前這座巨城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
整座城坐落在大道西邊,有一條平坦寬闊的道路與大道相連,這條路甚至比大道更平整,更適合車馬通行。
但道路的平整隻是一方面。
更叫他們心驚的是,早在三四天以前,他們的行程的每一步彷彿都被人看到了。
到了要歇息的時候,水源處與紮營處已經有人提前到了,打掃營地,除草砍樹,擔水除蟲,燒火驅狼,等等。
這並非是姜將軍提前派出去的人,而是駐紮在此地的驛站與護衛,透過驛站得到訊息,計算清楚他們的腳程,這才能提前一步替他們準備好。
第一天都是如此,沒有絲毫偏差。
兩城之間,三十里一驛。而快到公主城時,十里就有一驛。
他們早早的候在道邊,問候姜將軍一行。
雖然只是不過百人,但軍容軍紀叫人見之心驚。
江北的人早有準備,猜到姜將軍身後必有一位雄才偉略的人君,只差登上大寶的最後一步而已。
想必是差一個名分與時機。
江南的人倒比他們更緊張驚慌。
江北的人見此失笑,故意言語引誘,方知自從義軍失勢之後,江南各城要麼困於內鬥,要麼堅壁清野,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