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了,這玩意本來該是當個禮物帶到鳳凰臺去的,好像此時去嫁人帶的嫁妝裡有糧食還有要活物,雞鴨鵝羊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貌似是一種牲禮,象徵她比較富裕,孃家不缺吃的。
不過出城不到半個月,她就讓人把羊殺光吃了。剩下的牛馬等牲口都可以當角力,就還留著。
至於到時少了羊怎麼辦——不會到時再找商人買嗎?羊又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東西。
剩下能當菜吃的只剩下醃菜、鹹菜、醬了。
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饞肉。
她同情之下,告訴他們在樹附近的地裡,會有蟲蛹,不定是什麼蝗蟲一類的。於是沒事幹拿根樹枝挖地的人也多了,竟然還有女子跑去挖地玩。
幸好是夏天,如果是冬天,敢這麼停在路上,能凍死不少人。
這古代嫁人,嫁得遠一點真夠坑的。
他們會停在這裡是因為前面有一條河。
這條河很麻煩,因為它雖然很細,水流也不急,也不太長,但它途經兩座城,也就是說,有兩座城的百姓都以它為生。
——那就不能生填了它了。
要不是這次出來這麼折騰,她還不知道現在修路的方式是很簡單粗暴的,基本就兩招:挖開,填平。
至於會不會對當地生態造成影響,誰在意呢?她這一行人走到現在砍的小樹林都不止十座了,那不是也要砍嗎?不砍,車都過不去。
河也是一樣。如果沒有這兩座城,那過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選取河中河床最淺的地方,以木石等將其填平。這就等於是人工斷流了,等他們過去後,上游發水倒灌,下游斷流,這都跟他們無關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但姜姬知道上下各有一座城靠此河吃水,那就不能填河了。怎麼過去呢?造橋。
先要選址,選一高地,兩邊土質要夠堅硬,能夠支撐橋體,然後從別處運來木石架橋。
於是,便在此地停了下來。
姜姬拖著姜武兩人只帶幾個護衛出去瞎跑,荒野平原,山林野地,還洗了一個野澡,回來就聽說附近南光城的人全城都往這裡來了。看樣子是準備來拜見她。
姜姬慌忙趕回去,躲上車後,換上一件鄭重的衣服,梳妝、打扮,等著被人當神女拜。
出來以後已經遇上幾回了,她也就習慣了。
像南光這樣的小城在魯國有不少,說是城是因為它有城牆,也有精壯民兵,不過大多數都是聚族而居的村落髮展而成。
好處在於,他們通常自給自足,不會額外給人找事;壞處在於,他們也不聽外界號令。
城中行使的是族規,老大是族中老人或族長,這取決於他們是走議會制還是專制制。
如果仔細觀察這些小城會發現他們很有意思,小城就像一個小國家,其中的政治生態其實和大國並沒什麼區別,而且,他們自然而然的發展成很多形式,比起專制制,以族長一人為首,她見到的最多的反而是聯邦制和議會制,這兩者也是不同的。聯邦制中,有參與政治權力的家族是世襲的,樹大根深;而議會制中,他們搞選舉,平時以少數服從多數為主要形式,而且大多已經出現了三權分立,通常都會有一個以神之名代行裁決的法官體系在,法官倒都是終身制和世襲制的。
而且從穩定性看,聯邦制倒是比議會制更優秀。
不過都是幾百戶的人家,竟然搞得這麼複雜,叫她真是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當然,其中也有共產制的,其中族老是一個老奶奶,而她選的繼承人,也是一個女人,族中所有的糧食都要平均分配,每個人都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小孩子一起養育,認母不認父——因為父分不清楚。
她一直覺得後世要求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以此為禮制的終極原因就是男人如果不把女人關起來,他未必記得住十個月前打過的炮……
而且女人孕子,有十個月瓜熟蒂落的,但也有八九個月出來的啊,還有人懷上十一個月呢,這怎麼算?
想想看,男人指著一個十月落地的孩子說這孩子必定是我的,女人在一旁微笑其實我當時不止你一個情人……
那就尷尬了哈哈哈哈哈!
姜姬做好準備,又等了一會兒,才聽說人已經到了。按以前的經驗,這次拜見大多會一直持續到他們離開為止,因為這種拜見更像是在拜神,而不是在拜一個公主。
姜姬先接到了一篇詩賦,或者說是酬神時在祭祀上燒給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