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小崗村呢,那可是里程碑似的地方。她這種死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知道包產到戶。雖然說她不記得是哪一年,但肯定不是這麼早就是了。
明子是越來越覺得,高官屯真的是開掛了。從她穿過來,這麼多年,她一直就覺得高官屯是這時代的BUG,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一直就沒減少過。
不管了,只當是穿越人士的福利吧。
明子娘入冬之後,咳嗽得越發嚴得了,到縣醫院看了,說是氣管炎,肝也不好,要住院調理。那就住吧。二姐在醫院護理了半個月。大姐抱著孩子回孃家,一邊兒帶孩子,一邊兒照顧家裡。一直到進了臘月,娘才出院回家。
明子娘這一病,又花了兩三百塊錢。家裡今年又還不完三姐住院欠下的債了。
顧向北的園子裡這一年出產了兩千五百多斤地瓜。大豐收了。明子分到了兩百六十塊錢。
他自己留了五百斤,剩下的錢,足夠他的花銷和第二年買種苗的錢了。明子與他說好,之後,不再分他的收成。
顧向北當時沒說什麼。明子只當他是同意了。
老姐因為這一年沒再幫著幹活兒了,明子分給她錢的時候,死活不要。小文哥看老姐不跟著分錢了,他也不要。
明子沒辦法,跟娘說了,明年家裡所有孩子的學費都她交了。這年頭兒學費一年就幾塊錢,五個人加起來才二三十塊錢。娘也知道她手裡有錢,就同意了。但是娘也跟明子說了,讓她把錢收好了,別亂花。
過年的時候,明子買了布給家裡每個人做了一身兒的確良的衣服,也包括了大姐一家三口的。娘和大姐二姐都批評她亂花錢,明子只是嘿嘿笑,也不反駁。
七五年的夏天,三姐士敏和士安大哥高中畢業了。
這時候上大學,得推薦。關家哪有那個背景能讓孩子被推薦上大學啊。畢了業,倆人就回家了。第二天,拿著鋤頭就上地鋤草幹活兒。
三姐還好說一點,雖然幹活慢,但是身體沒毛病啊。大姐英子結婚之後,又是二姐接的婦女隊長,帶著三姐幹活兒,也沒什麼,再說,地都分了,幹多幹少的,也沒人管了。
大哥自小體質弱,雖然一直也沒生過病,但就是看著弱。可是也是他長得太白淨了,一米七五的身高,又瘦,看著就不結實。從小就是家裡長輩的眼珠子,也沒幹過啥重活兒。家裡哪捨得讓他就回家種地啊。
大哥本人也是不想讀了十多年的書最後回去掄鋤頭的。所以,七月份,部隊下來招兵的時候,他就報名了。這個年代,農村孩子,想要離開土地,當兵幾乎是唯一的機會。
大哥報名參軍也沒跟家裡說,爹孃和爺爺都不知道。
“嫂子,你家大兒子去兵哪時候走啊?”還是一個表出去三千里的表親,在鎮上的磚廠上班的牛江,路過高官屯,正好明子娘在院子裡摘豆角,就問了一句,明子娘才知道大哥報名的事兒。
“去啥兵啊?”明子娘還不知道啥回事兒呢。
“你家安子呀,我前兒去縣裡辦事兒,看到他在招兵站報名呢,今個兒是體檢吧?咋地?沒過呀?”牛江還以為大哥體檢沒過呢。
“啊,沒有。沒事。老弟,你這是上哪啊?”明子娘轉移話題。
“我上草場子去買點兒草料,廠子裡養的馬沒草料了。這不我跟木王堡熟嘛!”語氣挺得意的樣子,四五百人的大廠,能被派出來辦事兒,那說明他受領導器重唄。
“屋裡歇會兒,吃了飯再走吧?”明子娘就邀請他到家裡坐,以前他也沒少到明子家蹭飯吃。
“不滴了。今兒著急。趕明兒有功夫地吧。”牛江沒多停留,騎上腳踏車走了。
明子娘轉身拿著豆角筐就進屋了。
“明子,去,把你叔叫回來。就說我有急事兒。”娘進屋就開櫃門兒找外出的衣服,一邊兒叫明子去地裡叫爹回家。
明子正放暑假呢,哥哥姐姐們都跟著上地了,就她和明子娘還有姥姥待在家裡呢。姥姥在打麻繩,明子在做功課。
“咋了,嬸兒?”明子一臉懵圈,怎麼出去摘個豆角,回來就跟房子著了似的。
“你大哥要當兵去,我得去給他抓回來。”明子娘邊說邊換衣服。
“啊?當兵不是挺好的嗎?為啥不讓大哥去啊?”明子更懵了。
“那可不行,你大哥那體格兒,能吃了當兵的苦嗎?我可不能讓我大兒子去遭那個罪去。”明子娘可有理了。隔壁於家的大兒子去兵三年多了,一次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