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霓今日一反常態,全無先前的囂張跋扈,面色平和,似乎還帶著些高高在上的同情。季遙歌只覺得她的心跳與情緒,都十分古怪,不由多看幾眼,只換來對方莫測高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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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兩場鬥劍很快結束,並沒懸念,花銘與花辛勝出,眼下便輪到季遙歌上場。修廬劍被請出,已置於試劍臺上。季遙歌在眾人呼聲之中踏上試劍臺——花眠道侶的身份早已瞞不住,昆都的人對她抱有極大的好奇與熱情,連掌聲都比其他人要響亮些。
與她同時上場的,還有花旭挑選的鬥劍修士。
“花景!”主持者一樣將對方請上臺。
季遙歌望去,那花景高近七尺,身材粗實,肌肉遒勁,一身劍士袍被繃緊,每走一步,臺上便隨之一震,仿如地動。他模樣生得也彪悍,寸短的發,濃眉厚唇,右耳掛了巨大獸骨環,雙眸精光畢露,似猛虎環伺,果如花眠所說那般,是個剛猛之人。
“此為劍鬥,持劍者不得施展任何法術、符籙及法寶等物,只可憑劍術、靈氣,以劍為鬥,方可盡現劍之本色威力。劍鬥點到既止,不能傷命,以持劍者踏出鬥劍圈、劍落地亦或無再戰之力為輸贏判定。二位可都清楚規則?”主持者站在試劍臺正中問道。
季遙歌與花景同時點頭,那主持者方道:“取劍。”二人便各自取劍。季遙歌走到修廬劍的劍匣前,凝眸看了片刻,方伸手握住修廬劍柄。劍才入手,她便覺得劍身之上傳來一陣沉而有力的心跳聲,仿如應和著她的心脈。她微驚——此劍並無劍靈,怎會出現此等異常?
思及此,她不禁望向花眠,花眠卻只是雙手握拳朝她作鼓勵狀。臺上主持者又已開口,時間已不容她多想。
“開始!”
隨著主持者一聲斷喝,臺上升起紫色靈圈,將季遙歌與花景圍在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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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噬魔劍的巨大威力與花景的龐大力量相得益彰,二者結、合,劍威如山巒傾倒,重重斬下。花景這一劍彷彿要將天地劈開,帶著撕裂對手的騰騰怒焰朝著季遙歌擊去。季遙歌不能直面其鋒,身形一擰,踏著仙魔步避開花景攻擊,花景這一劍便劈在地上,整個試劍臺及劍神峰都隨之顫動,足見其勢之駭人。
被季遙歌避過這一劍,花景並沒半刻停息,又以迅雷之勢飛快旋身,將劍舞得密不透風,無數劍光四面八方炸開,密織成網,不僅叫人驚詫於噬魔劍的威力,亦讓人驚讚於花景的劍術。相較之下,季遙歌只有退避的份,舉著劍勉強抵擋花景密集的攻擊,劍上傳出錚錚不斷的交鳴聲,她被重如山巒的力道逼得退向鬥劍圈。
場下響起一片抽氣聲,連招式都沒還,莫不成季遙歌就要被打出場去?
“元閣士,看起來你的人情勢不太妙。”馮千里的聲音隔空傳來,帶著幾分快意。
元還一派淡然,拈著酒盅輕抿:“才剛開始,急什麼?”
話音才落,臺下又響起無數喝彩聲,竟是季遙歌被逼退至鬥劍圈邊緣時忽騰身飛至半空,自上而下朝花景出劍。修廬劍體隨著季遙歌靈氣的湧入而漸漸亮起,呈現淡淡青綠,無數道瑩碧的劍芒自劍上竄出,蓄著季遙歌自四野抽來的木靈氣,攻向花景。
花景的攻勢沉且急,並無尋常力量型劍士失之靈活的弱點,相反他的劍招非常凌厲,季遙歌無法憑藉步伐上的靈活壓制他,幸而修廬劍的特性,無論灌入什麼屬性的靈氣都能發揮極大威力,而此前季遙歌已在嘗試從雜爻靈氣中剝離五行靈氣,這些年過去,已有些微進展,此時灌入這修廬劍的,正是她剝離則出的五行木靈氣。
依花景劍勢之渾厚,他應修的是土靈功法。五行之中木克土,季遙歌利用的正是這一弱點。花景察覺季遙歌劍氣中蘊含的凌厲木靈氣,面色微微一變,往後退了半步,忽然暴漲而吼,雙手同時握劍。眾人便只見他劍去無影,凌空躍去,朝季遙歌劈去,也不顧季遙歌所揮出的劍芒。
眾人一片驚呼,看著花景一劍一劍,山巒般朝季遙歌揮去,季遙歌只退不攻,被他從天上打到地下,仍是步步後退。
“呵。”花旭看著花眠已無暇轉開的目光,嘲笑道,“這就是你挑的人?果然與你一樣。”
“滾開!”花眠怒極,卻不想分心應對花旭。
那廂主峰的花錚也看得頻頻蹙眉,馮千里、花老三並無相劍宗之人卻是面露笑意,倒是浩音宗的蘇朝笙斂著眸光望向元還。元還無動於衷,面上不見憂急,亦無半點驚神,仿如底下這場勝負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