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陣陣悶哼,看著自己的面板上冒起一個接一個的血泡,血泡被烈火燒破,裡面的血液遇火立刻變成血霧,滋養壯大著那些攻擊它的東西。
而她的頭髮和衣服都完好無損,被燒掉的只有她的面板和血肉。
“去死!去死!去死!”金凌崩潰的大喊,這種疼比她以往所承受的任何疼痛都撕心裂肺,沉入黃泉弱水,沉入紅蓮仙露,甚至讓她泡在太陽真水裡,都未必會有此刻痛苦。
她咬著牙,手指扒著地面努力的向前爬,試圖躲避那些追逐她的血霧。
但是血霧和烈焰無處不在,手掌一次次被地面燙掉皮肉,拉起血絲,不過眨眼間,她的手上便露出了白骨。
這樣的場面換做從前她或許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在這個地方,她還是無法抑制的害怕起來,顫抖起來。
她的身體除了疼,再沒有其他感覺,她的腦子裡除了害怕,也想不起任何東西。
可是她的意識卻始終無比清醒,清醒得承受一切,她就要這樣在這裡被烈火焚燒到壽元殆盡嗎?她的壽元還有一千多年,一千多年都要在這裡承受這種痛苦?
皮肉被燒掉之後,火焰會退開,然後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她的血肉又長回來,但這一點也不會帶給她欣喜,只會讓她覺得更恐怖,因為她又要承受一次皮肉被燒化的痛苦。
如此往復,永無止境,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往前爬。”
一聲輕喚不知從何處傳來,烈焰模糊了視線,金凌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往前爬。”
又是一聲,這一次金凌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直接出現在她腦海裡的,怎麼會?是誰,誰在她腦海裡說話?
有了想要探尋的東西,金凌重燃鬥志,用那雙只剩白骨的手,咬著牙,拖著沉重且痛苦的身體一寸寸的在烈焰中前行。
穿越大片大片的火焰,金凌疼到發瘋,上百次的想要放棄,但每一次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那個聲音都會出現。
終於,她看到烈焰前方的一大片血池,裡面的血水像岩漿一樣咕咚咕咚的冒著泡,上空血霧濃郁得有如另一個血湖,不斷的下著鋒利的細針,如滂沱大雨。
金凌喘了口氣,繼續往前爬。
當她的身體沉入血池的時候,儘管那像岩漿一樣滾燙,融化掉大片大片的皮肉,但這種感覺相比起地面上的灼燒,竟然讓金凌覺得輕了不少,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
果然,人類對疼痛的承受力是沒有極限的嗎?
血池很大,金凌不知道那個聲音的來源究竟在哪裡,好像她到了血池之後,一切動靜都消失了。
此刻她是連一點動的力氣都沒有了,趁著能緩過一口氣,金凌強迫自己默唸起觀想口訣,只要她能集中精神,一定能慢慢淡化這種痛苦,這樣她才有力氣去思考別的事情。
一開始很艱難,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口訣都念不完,似乎是頭頂的血霧感覺到了她抵抗的意圖,更加兇猛的下起針雨。
那每一根陣都是一朵跟血池外火焰威力相當的火焰,密集的針雨下,要集中精神根本不可能。
金凌看著沸騰的血池,心一橫,深吸一口灼燒心肺的熱氣,直接沉入了血池之中。
這一沉,金凌碰到一條鎖鏈,想到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金凌順著鎖鏈尋過去,最終在鎖鏈的另一頭髮現一具沉在血池底的白骨。
白骨上所有的皮肉都被融化,但身上的衣服和一頭黑髮還完好無損,金凌將白骨從池底拉起來,白骨的腦袋一露在外面,上面的皮肉就開始慢慢的出現。
這具白骨不是人類的白骨,它的頭頂有兩根牛角,隨著皮肉的出現,一張十分狂放的面容出現在金凌眼前。
面容完全恢復之後,那個男人緩緩睜眼,濃重的兇厲之氣從他眼中射出。
金凌捏緊那條鎖鏈,慢慢的後退了些許,問道:“你是楚黎,還是戈如七?”
她先前在牆壁上看到過,第十八層的無間血獄中只關了這兩人,他們是一對道侶,原本是正道的修士,但是到了合體期時,因為無法突破所以動了邪念。
二人是兩個大界的界主,殘忍的將兩個大界的所有生靈血祭之後,雙雙突破到了渡劫期,但是他們的血腥行徑被發現,天道盟趁著他們兩個劫後虛弱,將他們一起抓入煉魔大獄中。
當時抓他們的就是牧庸,而那一戰,也是牧庸這個剛晉級渡劫期的武聖,奠定他修真界地位的驚世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