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語,明明是肉麻的,頗有甜言蜜語嫌疑。
可,從他的嘴裡道出,便是再心動不過,也讓明珠,一瞬確定下來……的確是因著那幅畫,他選妃以著畫上標準,她偏與畫上女子一樣,正是一人。
多麼可笑,失憶著的他,因著一幅畫,對她一見鍾情。
她的心下雜亂無章,整理不出清晰地思緒,恨著他,無可厚非……他救了她,也是事實,一來一回,竟是無法評斷出,後面如何處置。
依言的,君墨白已是離開,坐回了邊上。
火光隱是熄滅,四周愈發的安靜。
朝著女子,道上了心下所想,哪怕她已嫁做人婦……挑了火堆,讓著火光重新點燃,他聽得到細碎聲響,想來女子已是穿過褻。衣,並不看過去。
那不是君子所為,儘管,對於她,他不想當君子。
等了會兒,他才抬眸,她已是坐了起來,將著之前所蓋衣服,徒手丟了過去……他接過,挑唇一笑,此刻的氣氛,說不出的祥和,隨手將著衣服披在身上。
彷彿,還能感到,她的餘溫存留。
“明珠,你討厭我。”
他開了口,雖是疑問,卻飽含了確定……她不語,他也不甚在意,接著道上:“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不曾!”
明珠抱膝坐著,瞧著饅頭似得手,蹙眉回上。
“既是不曾,何故如此討厭。甚至到了,仇視的地步?”
他不急不緩,似是無關痛癢。
冷冷的投過一眼,明珠深深吸了口氣,面對著失憶的君墨白問話,她只能隱忍下去,無法給予答案,或許心上也沒有答案。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再恨我?”
緩緩地,這麼一句,流淌入耳裡。
明珠微微一怔,只覺他的語氣裡,隱是摻雜了憂傷,還有一絲念舊……詫異的,她抬起了眸,不偏不倚,與著君墨白的對上,重瞳如墨,隱諱莫深。
她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剛才,似乎只是錯覺,錯覺的以為,他並未失憶,因而才這般……如此想著,心神一動,思及君墨白的種種言行,她終是止不住,問了出來。
“君墨白,你真的失憶了嗎?”
這麼一問,滿是探究意味。
隔著火堆,她望著他,他同樣望著她,昏暗的光芒,看不清彼此……隨著,君墨白“嗯”了聲,明珠的心莫名的,獲得了一絲輕鬆。
他失憶,不再記得。
對他而言,她不再是舊人,只是一個初識的人,因而捨身相救,有著一定的真實……這樣的感覺,說不清的變化,縱然怨恨,終究不再像以往那麼累。
明珠一直髮熱,身上愈發燙的厲害。
沉沉的,她坐了會兒,有心離君墨白遠些,甚至是一走了之……但是,轉念瞧著漫無邊際的黑暗,嘆了口氣,認命躺回去休息。
她不能死,滅門的兇手,還未付出代價。
還有傾之,他還等著她回去,還有……東方鈺。
當頭昏腦脹的,意識逐漸的喪失,額頭上傳來一許清涼,緩解了一些灼熱……君墨白撕下衣角,沾了河邊的水,為著明珠降了溫度。
後而,他凝著她的睡顏。
額頭上,涔出了些許汗水,身上浮出些許虛晃,發熱的何止是她……只是,凝著面前的女子,近乎貪婪的,不想錯過一點一滴。
他試圖,回想過去,心上不由一疼。
傾身,輕輕地,以唇碰上她的額頭,感到她的身形一動,快速離開……像是做錯了事情,心虛的朝著她,投去一眼,她還是不安穩的睡著。
剛才,不過是動了身子。
東陵的季候,溫暖如春,加上還是初夏,夜裡並未有冷意,反而是溫度適宜……他還是搭了外衫,罩住她的身子,這才順著在邊上,躺了下來。
有心抱著她的身子,只是想到她的態度。
不想,增加她的厭惡,還是錯開了距離。
“明珠,別討厭我。”
他輕輕地,對著睡夢裡的女子,道上這麼一語……只是,她聽不到,聽到的只有風聲:“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在這一刻,君墨白無有半點清冷,有的只是笑意。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伸出手,握上了她的手,不能靠近她的身,卻是想觸碰著她……僅是這樣,便是感到滿足,難得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