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像是觸及到一事，顏千塵怒極反笑：“不是現在？看來小丫頭，當真有心留下，當這東方夫人！”

話頓，望著連城，咬唇不答。

不由得，欺身上前：“那麼，小丫頭可有想過，你的南涼相府親人，如何交待？比如，丞相夫人，天天以淚洗面，再比如，老太爺早已年邁，還是不畏艱辛趕來……”

“別說了！”

整個腦海，滿是亂糟糟。

聽著，顏千塵這些言語，連城心下一陣一陣的疼，親人是弱點，無法迴避的弱點……之所以留下，原本是想還個人情，未料到了最終，兩邊一塌糊塗！

只是，有些事情，已是錯了！

那麼，註定就這麼一錯再錯！

她答應過溫氏，留下這些時日，過了這些時日，自當離開東陵……東方鈺與親人相比，她無法選擇前者，只能一負再負！

何況，就算沒了親人，她還是不能留下。

愈是留下，對於東方鈺，愈是滿懷不公！

眼看，連城並非無動於衷，顏千塵意識到，所言重了些……只會，將她從著身邊，越逼越遠，之後對於自身，越來越厭惡！

已然猜到，她來這東陵，絕非有意。

只是，還是在意於，她一直不歸南涼，有心留下與東陵丞相——東方鈺，成親大婚！

房間裡，靜寂下來。

連城同著顏千塵，長久兩相無言。

最終，還是連城，心有倦怠。

抬了眸，清月似得雙眼，對上顏千塵：“顏閣主，一次又一次，你出現在我面前！你明明答應，守住我的秘密，偏到了最後，還是用秘密要挾！”

猶豫了下，微有妥協：“論武功，我不如你。論勢力，我也不如你！怎麼做？究竟，我該怎麼做？你才肯放了我……”

她的目光裡，佈滿了疏離。

心下，不明怎麼，染上些許空蕩，一時難以自控……他才發現，向來習慣於掌控的自己，在這一刻，掌控不了她的情感，一絲一毫。

若言，一開始遇上，不過出自意外。

那麼，到了後面，便是一步一步，有心靠近。

他突然想，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顏千塵，而是星諾，該有多好！

起碼，她不會除了防備，便是敵視，可是怎麼辦？該怎麼告訴她，顏千塵是他，星諾……也是他！

對於星諾，她真心以待。

對於顏千塵，厭煩入骨！

“顏閣主……”

“上官連城，你只需答應我，不得嫁與東方鈺。按時，回到南涼，便可……”

在著連城開口之時，顏千塵出言淡淡打斷，附上了一句。

微蹙了眉，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若是應下，能換來，顏千塵離去，未嘗不可……何況，她本來便不會，嫁與東方鈺，應與不應，皆是一樣。

這麼想著，微點了頭。

顏千塵便在連城，點頭的瞬間，掌上五指張開，鬆了她的皓腕……緊接著，緩緩地轉過身，一襲神秘的身影，在著房間裡，愈來愈不清晰。

腦海之間，回想到，她已是女子的容顏。

卻是，身上所著衣裳，正是嫁衣，紅裳如火，灼熱了他的眼……微垂了眸，斂去了之前的冷意，縈著些許沉寂：“小丫頭，明明是你說，讓我等你回來！怎能不作數？真是個小騙子……”

一語畢，房間裡，燭光滅

tang下。

連城一怔，意識到，顏千塵已是離去，心下緩了氣息……走到桌邊，重新點亮了燭光，不期然，想到那些莫名言語。

微搖了頭，不想深究，只想顏千塵，別再她的面前出現！

***

大婚前夕，相府熱鬧非凡。

漫天的煙花，在這夜幕之下，綻放出點點璀璨，如同星光一樣……很快，燃燒過後，散作些許灰燼，悄無聲息，飄落了下來，失了蹤跡。

煙花再美，只是瞬間。

庭院裡，連城站在菩提樹前，賞著煙花，若有所思。

微抬了手，任由衣袖，向下滑落些許，留下如雪皓腕上，戴著的一圈念珠……上方，串著一顆一顆的菩提子，猶如詩裡面所言，前世的相思骨。

便在，煙花不曾消寂時。

身後，有著腳步聲，傳了過來。

斂去臉上，原本的愁思，擱下了手臂，轉過身來……身後，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