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虎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後孃來可恨了。連你們倆這麼好的孩子都容不下。”
張小北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再忍幾年吧,等長大了就能自立門戶了。”
趙清河笑道:“是呢,我也這麼勸過大哥,說我們再忍幾年,就能自立門戶了。可是大哥不聽,他說他片刻也忍不了。唉……”
兩人說了這麼久的話,趙清河看看天色,十分體貼地說道:“你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快回去吧,我也該回家了。等我下回攢夠錢,再問你們買書。”
張小北看趙清河身材瘦小,面帶菜色,又想著他走這麼遠的路,肯定還沒吃飯,便問道:“你還沒吃飯吧?”
趙清河道:“我已經吃過了。”
他說慌說得面不改色,但可惜的是,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聲出賣了他,他有些窘迫地笑笑。
張小北想了想便對王世虎說道:“世虎,我的書袋裡還有一個餅子,你去跑一趟給我拿過來,對了,把竹筒也順便帶過來。”
王世虎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繼續坐在湖邊的石頭上閒聊。越聊下去,張小北越覺得趙清河是個心智早熟的孩子,這也難怪,生在這樣複雜的家庭中,不早熟才怪。
聊著聊著,張小北就忍不住問道:“清河,你今年幾歲了?”
“我虛歲十一了。”
張小北瞧瞧他這小身板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肯定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過了一會兒,王世虎就折回來了,他不但拿來了張小北的餅子和水,還把自己用來當飯後點心的綠豆糕慷慨地給了趙清河,趙清河道過謝,便慢慢地吃了起來。
待趙清河吃飽喝足,三人就不得不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張小北摸著荷包裡的十五文錢,心想,這是趙清河攢了多久才攢夠的。如果自己家條件再好些,他就不收他的錢了。只不過眼下他家也就一般般,而且筆墨和紙張也要費錢,他最低也得收回成本價。
張小北本以為他和趙清河兩人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相見,沒料到的是,僅僅兩天後,趙清河又來了。他仍在花蓮湖旁等他們,正好趕在他們散學的時候,他說他們村的一個小孩也想讓張小北幫忙抄一本書。
趙清河狡黠地笑道:“我跟他說你的書賣三十文,也多少讓你賺些,這是十五文定金,等三天後取書的時候,我再給你十五文。”
張小北聞言不由得笑了,他愉悅地接了這個活,在收下十五文定錢的時候,又拿出兩文錢塞給趙清河:“這是給你的提成,大家有錢一起賺。”
趙清河倒沒有料到他還會有提成可拿,微微地驚詫過後,他閃動著晶亮的雙眸道:“以後有這樣的生意我還會來告訴你的。”
張小北微微一笑道:“好的,謝謝你了。”
張小北用一天時間抄完了《三字經》,想著以後可能還有更多的人買,他又多抄了兩本,寫好頁數,排好順序。然後交給大姐二姐來裝訂。
現在,大姐二姐和妹妹以每天五個字的識字速度在前推進,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讀一些最簡單的書了。
三天後,張小北和趙清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接下來,張小北又接了兩單,一單是抄寫《百家姓》一單是抄《千字文》。連同趙清河的在內,他共賺了一百文錢。為什麼是一百文呢?其實除掉給趙清河的提成,他應該是賺九十九文才對,但趙清河覺得他應該湊個整,所以最後一單,他只拿了一文錢的提成。張小北莫名地覺得趙清河有些可愛。
張小北的抄書事來有了新的新展,家裡也有好事。他爹張耀祖去問里正關於荒地的事,里正覺得這些荒地既不能種莊稼也不好種菜,就連蓋房子都嫌太偏僻。既然張家想要乾脆就便宜賣給他們了。里正大概估了估畝數,大約有五畝,而且只多不少。按五百文一畝的價錢賣給他們,胡氏說家裡剛蓋完房子沒錢,就跟里正說能否分次交錢,里正倒也答應了,按一年為期,分五次交。等到荒地的地契一下來,張家一家就開始張羅著栽種果樹。這五畝荒地當然不可能一下子都栽滿,只能分次栽種,能種多少算多少。
張家人忙得是熱火朝天,忙著買果樹、移栽、挖坑、澆水。這事黑妮可沒少幫忙,因為她時常到山間田地挖野菜,她一見著有什麼像果樹的苗子都會給挖回來交給張小草,有時遇到好看的野花也照樣挖回來。
一切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按理說,張小北應該每天歡歡喜喜才對,可是他最近也有了煩惱,是關於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