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這個做師父的，該以怎樣的面目，去面對那個曾經那麼信任自己的徒兒？

大滴大滴的熱淚，傾瀉而下。

凌珞內心的無助，沒有止境地擴大化。

還有，洛歌臨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神？最完美的？最喜歡的？

心亂如麻，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不能承受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一隻溫柔的大手伸了過來，幫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凌珞本來是趴在床邊的，感受到這股溫暖之後，異常欣喜地抬起頭來。

是洛歌嗎？

洛歌沒有消失，他又回來了？

然而，當凌珞朦朧的淚眼對上床上半坐著的那人極為深邃的黑色眸子的時候，全身的血液就再次冰冷凍結了。

不是洛歌。

是決鶴。

雖然他的臉上，浮現出來的，是跟洛歌一樣溫柔的表情，雖然他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跟洛歌一樣的清澈，但他那邪氣凜然的氣質，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

凌珞面無表情地推開了決鶴的大手，站起身來，用袖子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決鶴斜倚在床邊，看著自己被排開的手，非但沒有失落，反而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樣。

“小珞，原來你可以為了我哭。”

他好高興，他的心臟在歡呼雀躍，他全身的血液都隱隱沸騰了起來。

凌珞長睫微垂，道：“我才不會因為你哭，我是為洛歌流淚的。”

“那不是一樣？”決鶴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一雙黑眸裡閃爍著興奮的光澤，“洛歌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你在意他，為他流眼淚，就是在意我，為我流眼淚。我很高興，小珞。”

凌珞的心頭浮起一股非常的感覺。

一瞬間，她甚至覺得眼前這個魔界副君，是個神經病，是個心理變態。

但一轉念，她的心頭又浮現出來洛歌的臨終囑託，對決鶴好一點，可以讓少死很多人。

凌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自按下心頭的排斥和牴觸感，使得自己的目光溫和一些。

“決鶴，你……”

“什麼？你說。”決鶴的眸子晶亮，充滿期待地看著凌珞，俊美宛如天神一般。

☆、第1752章　三個要求（1）

能夠跟她這樣子愉悅的談話相處，是曾經的他，沒法想象的。

一瞬間，凌珞覺得自己被那雙宛如星輝一般的黑眸給灼傷了，那樣熾烈的感情。

“你可以對尋兒好一點兒嗎？”凌珞的聲音很溫柔，說話的語氣也是小心翼翼的，“那個丫頭很可憐。”

決鶴難得的沒有發火，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而是依然用那種深情的眼神看著凌珞，唇角微勾，道：“可以啊。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會照做。”

凌珞的心頭又顫了一下。

“我知道你憎恨帝江，她曾經也給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很好。”決鶴的唇角勾起一個邪氣凜然的弧度，道，“我也不希望那個心機叵測的女人，成為我們之間交流的阻礙。”

凌珞美眸為黯，道：“帝江已死，她親自把心臟交給了我，由我親自捏碎。”

決鶴唇邊的笑意更濃，道：“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但是主神身邊的帝獸，又豈會是那麼容易就喪生的。”

凌珞想想也是。

決鶴似乎也是出自神界，他姑且給自己留了那麼多的後路，相信帝江也不例外。

“小珞，你曾經答應過我，無條件的答應我三個要求，不違背道義，不有悖人倫。”

決鶴的眸子變得深邃了起來，煥發著黑色的光芒，聲音顯得異常的幽深：“現在，我有第一個要求。”

凌珞淡然道：“你說。”

決鶴深邃的眸子，頓時變得狠決，目光飄向窗外，聲音泛著刻骨的冷：“如若我日後在天界或者神界遇到帝江，必殺之！”

洶湧的恨意，洋溢在話語之間。

“那個時候，你不可以阻攔我。也不可以因此而責怪我，疏遠我。能做到嗎？”

決鶴的目光飄了回來，再次落在了凌珞的臉上，投以疑問的目光。

凌珞想了想，而後點了點頭，道：“可以。”

帝江曾經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