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蘇鸞震懾的低下頭逃開視線的陸錦珩,此時目光掃過蘇鸞,落在她身邊的男子身上。
第182章
後半夜的長街上; 早已沒了什麼人影; 便是連只貓啊狗啊的也見不著。
這時遠遠一輛馬車駛來; 打破了夜的靜謐。車輪前行的轆轆聲寂寥而單調; 帶起呼呼的風聲。
車內靜默了良久; 這期間蘇鸞悄悄抬了幾回眼皮子,每每一瞥見那張罩著層寒霜似的俊臉; 就莫名的被一種威壓震懾住。嘴巴空張了幾回; 最後又啞聲閉上了。
她許久未見這樣的陸錦珩; 他對旁人如何她不知道,但對她,他已太久沒祭出這副冷絕面孔。
又默了幾許; 感覺到再拖馬車就要到地方了; 蘇鸞終是鼓足勇氣發出聲音:“你是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兒的?”畢竟水琴不應有這個本事; 大晚上的能將信兒送進宮裡。
陸錦珩沒正眼看蘇鸞; 只是平靜中帶著冷漠的反問:“你不知炎華給了她一支鳴鏑?”
蘇鸞怔了怔; 她怎麼沒聽水琴說過這事兒?
蘇鸞的目光大膽起來,毫不避諱的投在陸錦珩的身上。心想難不成是陸錦珩怕她會隨時遇到危險,才讓炎華給水琴這玩意兒; 並命水琴不得對她說,只在危急之時使用?
就在蘇鸞腦中閃過一股強烈的感動之際; 忽聽得陸錦珩又解釋了句:“炎華跟水琴; 好上有一陣子了。”
哦,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蘇鸞略帶沮喪的垂下頭去,有些羞於自己的浮想。
等等!
“好上了?”蘇鸞驀地重新將頭抬起; 圓瞪著雙眼凝著陸錦珩:“什麼意思?”
陸錦珩終是斜了蘇鸞一眼,眼中帶著一絲無奈的譏笑:“好上了就是好上了,你不知是什麼意思?”
先前接蘇鸞出大牢時,陸錦珩一來怒火中燒沒細看她,二來拿大斗篷給她罩了個嚴實,故而未留意她的裝束。此時近端,方才意識到她扮成小公子的模樣,竟別有一番風情。
這一瞬,陸錦珩有一種衝動,他想要將蘇鸞拉進懷裡,親身給她示範下什麼叫做‘好上了’。
不過這念頭也只在心中一閃,很快他又記起她剛剛揹著他跟其它男人莽撞行事。
想起這些,陸錦珩那張剛剛有些化開的冰塊臉,又恢復了先前的狀態。
雖然很想問清楚些,可蘇鸞看到陸錦珩這麼拒人千里的態度,她又不敢問了。不過即便不問她也大約明白了,炎華和水琴她早就看出有些苗頭,只是沒料到二人私下竟是揹著她走到送信物的這一步了。
思及此,蘇鸞不禁又在心裡暗暗怨水琴一句。早說清楚能聯絡上炎侍衛,她又何苦以身犯險?不僅吃了回牢飯,還把陸錦珩氣成這樣。
若依蘇鸞原本的心意,她倒想先讓陸錦珩靜靜,待他氣消了,明日或是後日再給他賠個不是。可是蘇鸞又想到碧水道長的話,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今已入了秋,每一日於她都是極其重要的。
餘下的這三四個月,她不僅要嫁給陸錦珩,還得助他坐上皇位……
“陸錦珩,”蘇鸞低低的喚了聲,同時小心翼翼的看著陸錦珩的反應。
然而他沒任何表情,只冷且敷衍的回問了一句:“何事。”
蘇鸞緊張的嚥了咽,她覺得奴顏媚骨的取悅人是件很窘迫的事。可眼下她又不得不照做。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這嬌嬌嗲嗲的聲音,總算換來陸錦珩的注意。他稍顯意外的看向蘇鸞,只是沒說什麼。
蘇鸞咬了咬下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她可憐巴巴的求個解釋機會,陸錦珩自也是難拒絕的,甚至心中有絲竊喜。然他面上卻依舊冷肅,隨意的說道:“那你說吧。”
接下來,蘇鸞便溫聲細語的將與榮公子,及那百來個難民的淵源說了一遍。自然也提到了碧水道長的圓寂,只是在說到碧水道長讓她多行善事時,她只以自己命格不好代過。
道長的辭世,陸錦珩也是顯露出一些悲傷的,不過他倒也明白出家人看破生死,圓寂謂之得道昇天的道理。故而很快便斂了眼底的悲傷,說會妥善料理碧水道長的後事。
誤會解釋開來,陸錦珩不似先前生氣,卻也少不了幾句埋怨:“為何不等我出宮?”
“老道長的身體等不了。”
“那為何不將老道長對你說的話,早些告之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