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風目光微閃,點頭道:“那好,煩勞你帶我去見你家小姐。”
那丫環又驚又喜,忙道:“謝謝秋公子賞臉。”等秋長風一上船,她立即蕩起雙槳,向河心劃去。
花國論後會已散,曲終人散,繁華的秦淮河上雖還是燈火點點如星落,但多少帶了分清冷的味道。
本來花國論後之後,還有盛會,但因漢王之故,就算什麼風流才子也是早早地退卻,不敢觸犯漢王的逆鱗,又如何敢醉酒狂歡?
秋長風見前方畫舫碧綠的欄杆,硃紅頂蓋,燈火幾點照在海藍的船艙上,少了分胭脂的靡靡,卻多分胸襟豁然的開闊。
小船劃到畫舫旁時,秋長風眼尖,見到雕花的窗子內,有宮燈明亮,有一女子正托腮望著燈火。
雖不過是驚鴻一瞥,但秋長風早看出那女子風姿之佳,可說是他生平罕見。
等到了畫舫之上,引路的丫環掀開湘妃竹簾,客氣道:“秋公子,小姐就在裡面,請你進去吧。”
那畫舫門前有個翠綠鳥籠,可鳥籠中並沒有飛鳥。
秋長風瞥見,眼中閃過分詫異,但轉瞬泯滅。艙門前懸著兩盞紗帳絹燈,上面彷彿刺著人物故事,秋長風只是抬頭看了眼,就已舉步進入艙內。
湘妃竹冷,那秀麗精雅、如夢如幻的船艙內,卻瀰漫著柔輕的香氣。
有飛鳳銅製香爐內,燃著令人心醉的瑞腦香。香氣輕彌,讓這如夢的畫舫上,更添了分倦懶醉人的味道。
船艙內坐著個女子,如雲的秀髮,托腮纖纖的玉手,只是一望,盡顯楚楚的風情。那墨染般的秀髮有縷垂在瑩白的手上,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麗色。聞竹簾聲響,那女子並不站起,只是托腮向秋長風望來。
那剪水秋瞳只是一轉,秋長風卻如同被射中了一箭——箭帶驚豔。
驚豔的讓秋長風都有分訝然。
雲夢公主也很美,但和媚娘比,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但媚娘和這女人比,又顯得太過成熟滄桑。媚娘風情無雙,望向男人的時候,可融入那男子的悲歡喜怒,可那女子似乎不用風情,只用一雙水波驚豔、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讓人沉湎其中、忘記一切。
那女子見了秋長風,並不站起,只是輕笑道:“這位想必就是秋公子了?”她的聲音,也如同她的麗色,自有一番難描的意味。
秋長風嘆口氣道:“你不認識我,卻派丫環來找我,倒也是怪事。”
那女子終於起身,嘴角雖有笑容,可眉心似乎有些蹙著,這樣的美人,又有什麼哀愁?她就用西子捧心的姿勢走過來,低聲道:“妾身不認識秋公子,但卻聽別人說過秋公子的大名事蹟”
秋長風目光閃爍道:“媚娘?”他雖這麼問,但心中知道絕非這個答案。他了解媚娘,也知道媚娘絕不會對別的女人提及他的事情。
那丫環的邀請,本有問題。
他來這裡,本就想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那女子笑而不答秋長風的提問,又道:“妾身知道秋公子實乃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想漢王威風八面,秋公子竟能對他依法行事,只憑此一點,就讓妾身傾慕的無以復加,想見一面。”
秦淮風也輕了,月也柔了。此情此景,有個女子輕輕地對個男子述說著傾慕之意,那男子若不醉了,肯定是痴的。
秋長風不痴也不醉,雙眸明亮,只是盯著那女子道:“我從不信美女愛英雄的事情,更何況,我從來不是英雄。我也知道秦淮河的水或者不同,姐兒卻沒什麼兩樣,都是愛俏愛鈔”
那女子聽到這裡,笑容有些僵硬,神色突然有了些哀怨。她好像發現,在秋長風面前,似乎一切都變得簡單直接,直接的甚至讓人尷尬。
秋長風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道:“既然我不會相信你是喜歡我,那你就不用兜圈子,可以把找我的來意徑直說出來了。”
那女子輕輕一笑,笑容中多少帶了分幽怨,“秋公子猜不到嗎?”
秋長風目光閃動,突然道:“漢王船上的事情才發生過,你就已經知道,顯然是有人對你提及此事。這麼說你方才說的別人,是榮公子他們?”
知道那船上的事情,只有漢王和榮公子、孟賢等人,知道媚孃的事情,顯然也只有榮公子。孟賢顯然不會認識這種女人,漢王也不可能說出此事,這麼算來,答案簡直就是三減二那麼簡單。
那女子又笑,笑容中多少帶了分欽佩之意,“秋公子果然神機妙算,這都想得到了。”
秋長風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