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不願意聽我這個老頭兒講個故事?”
“想找人傾訴就說,玩什麼深沉。”
“從前有一個人,他有一個兒子。”
“你有兒子?”
“呃咳,是我有個兒子。他出生的時候我就算到他的命,因為不想讓他捲入漩渦,所以故意疏遠他,不讓他接近,也不讓他繼承家業。他一直以為我不喜歡他,說我不重視他,任性的發脾氣,調皮搗蛋,希望引起我的注意。”
“老掉牙啦!”
“別打岔!為了保證他平靜的生活,我把他藏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和我大吵大鬧,質問我既然不喜歡他,為什麼不讓他和別人交朋友,他說他不想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那個時候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藏,都無法阻止他跟那些人離開,他需要去實現自己活在這個世上的價值,這是他唯一能證明自己是被需要的可惜他太固執,在途中迷了路。”
“你”
“如果我當時選擇把事情當面和他講清楚,或許他不會這麼極端。可以給我這個老頭一個機會,挽回一下嗎?”
“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難道不奇怪他當初為什麼背叛有權有勢的蔡衛選擇紈絝子弟的你嗎?”
“但是他後悔了。只要再偏幾分,我就和我的家人團聚去了。”
“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讓我救了你。你的命是上天註定的。”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逼我?我不想做什麼皇帝,我也不要這個天下,我只想做個平平淡淡默默無聞的小老百姓都不被允許嗎?”
蘇應麒對著靜坐的老班主歇斯底里的吼道,深呼吸一口,他放平自己的心態,俯身抽走了對方嘴邊叼著的煙竿放到後者手裡。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一月初十,陰,有風,忌出行。
全國告急。
鄞軍一路南上,勢如破竹,所過郡縣,望風而降。
帝擬旨割讓十城以和。
兩軍會於沁水,孰鄞變,增八城,黃金白銀許,帝懦,應之,俯首稱臣。
全國譁然。
悉知蔡挾天子以令諸侯,南撫夷越,外結緋,攜百萬之眾抗鄞。
此誠不可與之爭。
畫艇緩緩行駛在平靜的河面上,岸上兵荒馬亂,街道蕭條,行人匆匆。
“不是和鄞國休戰了嗎?為什麼還會這樣?”蘇應麒憑欄眺望,疑竇叢生。
大家都平靜的看著岸上的情形,有的搖頭,有的嘆氣。
“奸相把政,百姓能有好日子過嗎?”
“剛剛打完仗馬上徵收各種苛捐雜稅,我們的畫艇一靠岸就有官兵上來收錢。”
“那哪是徵稅?搶錢還差不多。喏,瞧瞧,交不出錢,就抓人家的子女。作孽,看那女孩才多大,落到這幫禽獸手中,還能活嗎?”
“快把船開過去啊!喂,你聽到沒有!”
眼看著那可憐的女孩被壞笑的官兵追到了水橋邊,蘇應麒大聲嚷道,卻不見船伕有任何行動,遠處傳來撲通一聲,那女孩寧死不屈跳了河。
船艙裡的眾人喝茶的喝茶,補妝的補妝,磨指甲的磨指甲,蘇應麒快氣炸了。
“你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沒有用的。”小武悄悄拉了拉蘇應麒的袖子,小聲道。
“小武說的對,沒有用的。”老班主掀開簾子走出,拿煙竿倒扣在欄杆上,換上新菸絲,“救得了這一個,你救不了所有人。”
“可是你們當初救了我啊。”
“那是班主說救我們才救的,不然憑你這囂張的氣焰,早把你扔回江裡去了。”
“沈猴子,從認識你到現在,就這一句話聽得姑奶奶我開心!”
蘇應麒眼神複雜的看向背靠在欄杆兀自抽菸的老班主,“你是故意讓我看到這些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讓他們對那個女孩見死不救的是不是?”
“真正對她見死不救的人是你,是你縱容這個國家有像蔡衛那樣奸佞的小人存在。”
“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這是天意。”老班主看著蘇應麒痛苦的抱頭蹲下去,嘆了口氣,揮手示意船伕。
畫艇開到岸邊,打撈起了跳河自盡的女孩。
女孩年約十四許,頭髮有些枯黃,臉頰帶著幾顆可愛的雀斑,本該光滑的手掌早早的落下了老繭。
“小妹妹,你醒了啊,不要怕,姐姐不會害你,先喝